邓岸迁气走了邓老夫人,自己也难受,颓然坐在椅子上发呆。
为什么婚约之事闹出来以后,这个家的人面目就变得如此可憎?一个个都只想着自己,自私得可怕。邓岸迁第一次有了离家的冲动,等武状元考试的结果一出来,他就申请去边防,哪怕不是邓家驻守的边境也行,只要离开这里,离开纷纷杂杂的是非就行。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帮宋家渡过难关,不然,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于心不安。
第二日,邓岸迁一早就来了永福巷。
宋春娘又是一夜睡不好。眼底的黑青明显地吓人。
莫天过来第一眼就瞧见了,心疼地说道:“……休息不好精神不济,又怎么能对付得了赫连冲呢?你可要保重身子,这么多人关心着你呢。”
说这话的时候,莫天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关切,语气也是不自觉地带着怜惜。
宋春娘心乱如麻,自是没听出来,倒是邓岸迁惊异地看了莫天几眼,又迅速低下了眼眸,若有所思。“我没事的,以前也有过彻夜看账本,第二天仍然要谈生意,习惯了。”宋春娘淡然笑了笑。
本意上,她是想让莫天等人放心,自己熬得住,但是,在莫天看来,却是更为心疼。
原来宋春娘经常这么疲倦,一般人哪里能受得了?以后可是要劝她,不能再这么拼命了。
莫天心里暗暗定了主意。
三人各怀心事,乘着马车到了赫连冲的住所。
守门的婆子正是那日通风报信的吴婆子,看见宋春娘一行人,不自觉就躲到一边,低着头。
邓岸迁却是一眼认出来了,快步上前,“这位婆婆,那日宋二小姐晕倒就是你去报信的吧?”
莫天和宋春娘闻言也停住了脚步,直直看向吴婆子。
吴婆子苍白了脸,急忙摆手,“奴婢,奴婢可是一直守门,不知道你们所言为何。”
明哲保身啊这是。倒也能理解,毕竟她身契在赫连冲手上呢!
再说了,吴婆子也是宋夏娘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也不该把人家逼到绝路。
宋春娘给吴婆子下台阶,“她一个守门的,能知道些什么?再说了,以前我还住这的时候,吴婆子的敬业也是有所听闻,不是干着手里活还想着看着别的事情的。”
这些话都说给旁边赫连冲的下人听的。
邓岸迁一腔愤懑,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莫天看了他一眼,眼中都是制止,又说道:“咱们还是先进去吧,不能让赫连冲久等了。”
宋春娘点头,“对,拖的久了说不定又出什么事。”
其他两人都觉得要先见赫连冲,邓岸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三人去了会客厅。
赫连冲早就候着了,看到莫天等人进来,站起来寒暄:“莫大人,邓四公子,春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宋春娘冷冷道,“别来无恙啊,赫连冲,我们为了什么事而来,你难道不知道?别装了!”
赫连冲沉下脸,“如果还是下毒一事,我还是之前的说法,不关我的事。我能说的,也都说了。”
“赫连冲,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如果之前你只是一念之差,那么现在弥补还是来得及的。千万不要一错再错,否则,大宋国的律例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莫天义正严辞的警告,并未让赫连冲有所动容,他还是一副老僧淡定的样子,“莫大人,我没有隐瞒,我真的不知道。宋二小姐为何在这里躲着偷听,我都没来得及去追究,要论起来,宋二小姐这行为是不是有私闯民宅的嫌疑呢?”
居然还扯了这事!简直是无耻!
宋春娘本来就对赫连冲窝火,他再这么说,更是憋都憋不住了,“赫连冲!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二妹妹在你这中了毒,你还有闲心来计较这事!?她都生死未卜了!”
宋春娘说着说着,已经控制不住情绪,这几天以来压抑的担心害怕都爆发了,声音尖利,身子都止不住发抖。
莫天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宋春娘在他眼里都是淡定从容,这么突然情绪爆发,还真是第一次。心疼之余忍不住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宋大小姐,你别激动,问题总会解决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罪的人绝对逃不了惩罚的。你放心吧。”
赫连冲看着以前的恋人哭泣,本来心里也是很难受心疼的,可是看到莫天不自觉的呵护之后,又蹭的冒火了,“宋春娘!我真是错看你了!居然是这么个到处招蜂惹火的人!”
赫连冲居然侮辱自己!还顺带污蔑莫天!宋春娘不只是伤心难过了,更是气愤恼怒了!
“你说什么!”宋春娘嚷道,“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到处污蔑人!都是我眼瞎了,居然当初跟你合作!二妹妹要不是为了维护我的声誉,何至于跑到这来,还被下了毒!我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宋春娘边说着,情绪控制不住,从宋夏娘出事以来,就没怎么进食,肠胃哪里受得了?痉挛起来,忍不住弯了腰捂住肚子。
莫天急忙扶住她,“宋大小姐,你怎么了?快快,坐下来,别再动气了。”
宋春娘感觉到冷汗冒出,直不起腰来,却想到这是在赫连冲的院子,怎么也不能输了气场,强撑着直起身子,“没事,我撑的住。”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来就行。”莫天仍是不放心。
邓岸迁也关心道:“对啊,宋大小姐,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宋春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