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不妙,就想赶紧离开,但我刚跑出房间,就被龙骧卫那帮孙子发现了。他们本就跟我有仇,自然想尽办法要致我于死地,我砍伤了他们几个人,包括那个为首的统领,趁乱逃出了驿馆。

我连夜出城,在义庄盗了马,一路往南跑,直到明州港口,坐上船回东瀛,谁知在海上还是被你们追上,还吃了那恶婆娘一阵排头,真他娘的倒霉、晦气!”

听完相野雄飞的叙述,段明臣和罗钦对视了一眼。

如果相野所言属实,他进房间之前公主就已经死亡,那杀害公主的人到底是谁?杀害公主又嫁祸给相野雄飞,目的何在?

段明臣问道:“如果人不是你杀的,那你觉得会是谁?”

相野雄飞想了想,他一生杀人无数,仇家多如牛毛,但能设计这种大案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相野雄飞想不出究竟,摇了摇头道:“我一时想不出来。”

罗钦问:“有没有可能是高丽人?你杀了高丽王室那么多人,他们可都恨你入骨。”

相野雄飞嗤笑道:“谅他们不敢,那帮脓包,看到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而且,高丽王那老儿只剩下最后一个宝贝女儿了,那来和亲换保障的,怎么舍得让她死?”

罗钦本来有点怀疑高丽人,但经相野一讲,觉得也有道理。

相野雄飞说完一大段话,摸了摸肚皮,大大咧咧的道:“喂,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可以给我点吃的么?饿死老子了!”

段明臣命人给他送来一些饭菜,船上的饭菜比较简陋,但胜在新鲜,海里捕捞的鱼虾用白汤一煮,也十分美味。

相野雄飞捧着碗呼哧呼哧的埋头大吃,连扒了三大碗,才放下碗,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巴,尤不满足,问道:“再来壶酒!”

“别得寸进尺了,你还以为自己是贵客呢?”罗钦看不惯这人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忍不住讽刺道。

相野雄飞翻了个白眼:“老子是被冤枉的!”

段明臣却真的命人给相野雄飞拿来一壶酒,相野雄飞嗜酒如命,立刻就抱着酒坛子,仰头喝起来。

段明臣待他喝得差不多,问道:“本官还有一事不明,将军初次来大齐,是如何避过我们的搜捕,从京城逃到明州港口的呢?”

“哼,我们东瀛早有布……”相野雄飞说了一半,突然警觉的住口,戒备的看着段明臣,“虽然不熟悉大齐,但我一路遇到不少好心人,给多些银两,便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段明臣本想借机套出东瀛在大齐的暗桩,尤其是在浙东沿海的倭寇据点,也算是答谢霍卫东的相助之情。谁知相野雄飞戒心挺重的,竟然不上当。段明臣知他说的不是真话,但一时也没奈何。

见相野雄飞吃饱喝足,话也问得差不多,段明臣命罗钦给相野雄飞的手腕上了两道镣铐,还用粗链条将他的脚踝拴在柱子上,这才放心离开。

段明臣低着头,思考着相野雄飞的说辞,脚步却自然而然的走向顾怀清的房间。

待走得房间,却发现门开着,人不在房中,正欲寻找,却听到船楼上传来一阵说笑声。

顾怀清与霍卫东并肩站着,顾怀清一身月白长衫,飘逸清俊;霍卫东则穿着深青色武士袍,潇洒不群。两人俱是出色人物,站在一处甚为养眼。

段明臣并非有意偷听,但他内力深厚,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顾怀清喝了药,从晕船中恢复过来,这会儿兴致很高的样子,拉着霍卫东闲聊。

航海本就无聊,看着海上千篇一律的风景,总要找点儿乐子。顾怀清似笑非笑的瞄了霍卫东一眼,看得霍将军心头微凉。

顾怀清笑眯眯的说道:“听说将军鳏居多年,怎么没有想过续弦?”

霍卫东愣了一下,不明白顾怀清怎么关心起他的终生大事了,不过还是如实答道:“我领兵打仗,常年在外,难得归家,就算娶妻,大半时候也是独守空房。况且,先头娘子过世后,留下幼子,我想等幼子长大一点,再由母亲做主续弦吧。”

霍卫东搬了儿子和老娘来作挡箭牌,顾怀清却不理会这一套,促狭道:“将军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令你心动的女子么?”

霍卫东眼神微黯,有瞬间的怔忡,旋即就挑眉笑道:“公公好像很关心我啊?霍某不才,江南名楼里倒也有几位红颜知己。”

顾怀清瞪了他一眼,直接的说道:“其实,我看那位苗氏对你颇有情意,将军是鳏夫,苗氏是寡妇,你们俩配一对,不是挺好的?”

段明臣扶额,无奈的摇头,这都哪儿跟哪儿,有那么乱做媒的么?就算霍卫东是续弦,还带着前妻的儿子,但霍家还是不会同意他娶个海盗吧?而且那苗寡妇看起来也是心气高的,恐怕不会愿意屈居妾室。

段明臣原本担心霍卫东会生气,不料霍卫东倒是挺平静的,只淡淡的道:“公公说笑了。我与那苗氏仅有数面之缘,并无情爱牵扯。”

霍卫东越是淡定,顾怀清越觉得他在装,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你所顾虑的不过是身份而已。想那苗氏纵横东海,势力和财力都远胜世家大族的闺秀,所缺的只是一个身份,不过这也不难。若是她愿意接受招安,带着人马和船只归顺朝廷,协助大齐抵御倭寇,有了这种功劳,陛下封她个县主之类的,倒也不是难事,到那时你们的身份不就匹配了吗?”

霍卫东抽搐着嘴角:“多谢顾大人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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