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形成了这样的一个猜想,随即越是延伸开去,越是觉得自己很可能触摸到了事情真相的夏霜寒,在几个眨眼的功夫里,就于脑海中构成了这样一个完整的脉络体系。
前些日子里,自打陆绍云和苏逸兴双双得知,当初在二月上旬设下陷阱,将他们三人全都算计进去的幕后黑手就是徐瑾涵后,他们俩,便同时加大了查证徐瑾涵的力度,试图找到他在经商过程中官商勾结、草菅人命的证据,进而将其绳之以法,让他在牢狱中付出应有的代价。
故而,在被多路人马虎视眈眈、多方围追堵截的情况下,徐瑾涵为了给自己赢得一个喘息与调整的机会,而想办法让夏霜寒卷入某个巨大的麻烦中,进而牵制住陆绍云和苏逸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夏霜寒把弟弟视作自己的命根子,这件事,但凡与夏家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夏霜寒性格里有着游牧民族的彪悍与烈性,平日里遇到招惹她的人,最喜欢直接动手用暴力手段惩治对方的这郑也早就已经通过传言,广泛地传播开了。
因此,如果本着激怒夏霜寒的初衷,随后以欺凌夏朝阳作为手段,并在不惹人怀疑的情况下一点点挑起夏霜寒的怒火,十有八九,故意前来惹是生非的人会被夏霜寒以暴力手段进行教训的未来展开,就应该没跑了。
而在夏霜寒动手打人的过程中,设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一个恶性事故,让夏霜寒被卷入“误杀他人”的案件之中,进而被京兆尹衙门带走收监,一心记挂着她的安危的陆绍云和苏逸兴,自然而然就会将放在徐瑾涵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如何帮夏霜寒解决麻烦”的这件事上来。
至此,想要为自己赢得一个喘息的空间的徐瑾涵,自然就可以顺利地达到目的。
“因为知道比起绑架囚禁我,让我光明正大地被卷进难以脱身的麻烦里,会更加令庭轩和苏赭晨着急担忧,所以才选择了现如今的这种方式么?”
在脑海中快速将这个阴谋走了一遍,越来越觉得,现如今顶着满脑门的鲜血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就是被徐瑾涵雇佣来假扮成纨绔子弟的夏霜寒,又一次控制不住地将思绪铺展了开去。
“如果说这个男子和他的三个小厮,自打今日我和弟弟一起上街时起,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寻找机会,进而得以于方才,故意为了一个傀儡娃娃与我爆发冲突,并惹得我与他们大打出手,那么,试问这华服男子现在的死亡,会是真正的死亡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会在赚钱的时候当真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这一点,夏霜寒肯定得不能再肯定,因此,再一次看一眼男子额头上的伤口,陡然间想起文雪莹赠送给自己的那本,记载有“南疆毒术”的小册子的夏霜寒,其脑海中,翻涌上来这么一个词——假死药。
“瞅准时机,为自己制造一个看起来狰狞可怖的伤口,随后咬破一直含在嘴里的药囊,快速服下假死药,造成一个我在动手打人的过程中,因为误伤而葬送了他人的性命的局面,继而让我在不一会之后被抓走。今日的事情,十之八九应该就是这样吧?”
如此无声地在心中自言自语一番,为了确认自己的这一系列猜想究竟是否属实的夏霜寒,禁不住又想起了几日之前,自己与文雪莹进行过的一段对话。
“如果说在服下了假死药之后,服药者的呼吸会清浅到旁人无法用手指感知的程度,并且服药者的脉搏,也会减弱到旁人无法通过体表的按压得已探知的程度,那么既没有呼吸又没有脉搏的这个人,我究竟怎么才能知道他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呢?”
“这一点很好办!一个人如果真的死亡,那么诸如尸僵、腐坏这些情况,就是必然会相伴着出现的。然而,假死的人并没有真正死亡,因此他的身体并不会在‘死亡’之后变得僵硬,当然也更加不可能发生腐坏。”
“可是尸体发生腐败不是需要很长时间吗?有没有什么比较快速的办法,能够让我尽快辨认出来,‘死者’是不是服下了假死药?”
“快一点的方法吗?那么,就撑开眼皮来看一看吧!真正死亡的人,即使忽然间面对着强光的照射,他的瞳孔也不可能有反应,而且死者死后没有多久,他的眼睛就会变得浑浊。所以,如果是在光线明亮的情况下,撑开这个人的眼皮看一看,应当就能判断出他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了。”
将对话回顾到这里,即刻就明白了如果自己想要得知真相究竟应该怎么做夏霜寒,立刻就将握在自己手中的男子的手放回到地面上,随后再次调转视线并移动身体,伸出手去撑开了男子的眼皮。
高悬的烈日将明亮的光线播撒向大地,撑开眼睛之后被阳光映照得泛起金棕色的瞳仁,当即便因为禁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光线,而非常明显地收缩了瞳孔。
“果然,果然啊!我就说你头上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让你为之丢掉性命吧!”收回自己的双手,让眼睑上沾染有鲜血的男子将眼皮合上,在心中喜悦地高声呼喊着“看吧!我就说他不可能死”的夏霜寒,在站起身来的同时,却并没有即刻就把自己的发现宣扬开来。
毕竟,假死药的有效期限是五日,也就是说在不服食解药的情况下,这个男子可以以无法被旁人感知到心跳以及呼吸的状态,静静地就这么躺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