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那副娇憨惊讶的样子真的是取悦到了萧呈言,他的眼底瞬间就带了几分温润的笑意。
“长宁?”他叫了一声:“小表妹!”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落雪忙回过神来,屈膝行礼,“见过陛下。”
“免礼平身,今日长宁不必叫我陛下,再如同小时候一样叫我表哥可好?”萧呈言试着想要抬手去碰触“秦锦”垂落在身侧的手,但是目光触及自己手上戴着的白丝手套,萧呈言还是将自己已经稍稍探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落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略带仓皇的看了一眼萧呈言,心思百转,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若是夫人在的话,应该是拒绝不了这样的陛下吧。
落雪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不免觉得陛下有点可怜。
他们这些人,跟在夫人和宗主的身侧,自是知道陛下对夫人存着的心思的。宗主极度的忌讳眼前这病的已经不久于人世的男子,即便他是九五至尊,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抵不过天道命运以及病魔侵蚀。
若是让这位陛下知道他所有的深情款款都是对着她这个西贝货的话,会不会立即吐血身亡?
落雪甩去了心头的所想,还是点了点头。“是,表哥。”
“秦锦”这一生表哥叫的萧呈言差点掉出眼泪来。
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没再听她叫过一声表哥了!
“走吧。”萧呈言赶紧低头,掩饰了自己外露的情绪。
落雪自然的去推起了萧呈言的轮椅,因为萧呈言说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太监和宫女敢考前,看样子是事先得了萧呈言的叮嘱。
既然她已经代替夫人答应了陪陛下出来走走,那便走走。
落雪推着轮椅出了德政殿,径直的去了御花园。
秋意染满了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曾经在夏季郁郁葱葱的树叶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红色与金黄色,层层叠叠的颜色由浓而淡,叠加在一起,反而呈现出了一种纷乱的美感。有的书上结了不少红色的果子,装点在红与金交织的树叶之间,显得格外的好看。
只是路上落叶不少,未免又给这样的美景增添了几分静谧与萧瑟。
“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最喜欢到这里来捉迷藏。”萧呈言显得兴致很高,他指着花园那边一片假山说道,“每次你都笨笨傻傻的找不到我。你找急了便会哭,我会很得意的看着你,然后出来哄你。”
落雪一片茫然,她是孤儿,自是体会不到这种亲情,不过听萧呈言说着,落雪也不由有点向往。她的嘴角也不知不觉的稍稍朝两边一提。
美好的东西,大家都是向往的。
萧呈言抬眸,看到“秦锦”在笑,不由有点痴了。
她很美,美的叫人挪不开眼睛。
萧呈言只觉得心底不住的钝痛,她总是那么美好,温柔动人,却还带着一股子刚韧的劲头。想起她之前不惜丢命也不愿意嫁给自己的那份决绝,萧呈言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骇都变得十分的冰冷。
他总说她笨,可是到最后看得最清楚的人却是她。
她找了一个足以护住她一生的男人。
即便是再怎么不情愿,萧呈言现在都不得不承认萧衍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强过他太多,太多。
“长宁。”萧呈言忍住心口的钝痛,低低的叫着秦锦的名字。
“在。”落雪应了一声。
“答应我。”萧呈言的眸光忽然晕起了一片水泽,“答应我好好的护住萧文筝。也答应我你要好好的。”
落雪看着萧呈言那带着至诚目光的双眸,不知不觉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心酸的感觉。
“是。”落雪代替秦锦微微的一屈膝。
“好。”萧呈言颤抖的应了一声,随后强逼自己将目光挪开,他再没说任何话,就是这样安静的坐着,享受着午后秋日阳光慷慨的暖意。
良久,萧呈言才叫秦锦将他重新推回了德政殿。
等进了大殿,遣散随行的太监和侍女,萧呈言将一个红色的锦囊交给了落雪,“这就是你要的能调动卫家十万军队的虎符。今日我将这个虎符交给你,便是将文筝未来的命一并交到你的手上。长宁,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今日当我求你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一定一定要替我护住文筝,我不求他能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但求你能亲自教导他,让他知晓做人处事的道理,不要再走我的老路。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不要让他落入我这种境地之中。”
“是。”落雪用双手接过了锦囊,随后双膝跪地,郑重的给萧呈言磕了三个头。
她这三个头并不是因为他是大梁的皇帝而磕的,而只为了他这一片爱子护子的拳拳之心。
“你走吧,文筝就在寿春宫里等你。你刚才陪我散步那会,我已经命人出去宣旨,从即刻起,你就是护国长公主,禁军,锦衣卫,骁骑营,五城兵马司皆听从你的调遣。你要好好的用好他们,千万不要让自己落在夏旸的手里。”萧呈言抬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落在了“秦锦”的肩头。
萧呈言心底明白,若是秦锦一出宫,便肯定会被夏旸盯上,如今的萧文筝,靖国公府和秦锦都是夏旸眼中的肥肉。
落雪晕晕乎乎的走出了德政殿,一出德政殿的大门,便看殿外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护国长公主千岁千千岁!”跪在德政殿前的众人齐声高呼,落雪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如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