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太妃又灌了一杯茶,这才将气顺过来:“当日咱们宝玉不是活剐了忠顺么?那帮人居然说她剐了人家三万多刀,人还没死。于是那些夫人太太便合计着,这要是娶回家,小夫妻一吵架,不用三万多刀,就是三刀自家儿子也受不了啊,所以才不敢求娶的。”
“一派胡言!”太后狠狠一拍桌子,直震得被子颤了三颤“什么三万多刀,明明是三千刀!三万多刀那是在做什么?忠顺就是再胖,身上有那么大的地方下刀么?”
虽然咱们同仇敌忾,但是阿静你的重点好偏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北静太妃一脸无语的看着太后,继续说道:“这也便罢了,还是有些军士不那么怂,敢提亲的。可怪就怪在咱们大意了啊!”
太后一愣,狐疑道:“此话怎讲?”
沈君止那小子昨夜其实已经来找过她,对于他和宝玉的事,北静太妃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盛京的满朝青年才俊,还真就是阿止这小子最合适。青梅竹马又有世家之谊,更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妹,总不至于欺负了宝玉去——他要是敢,就准备着被他娘和他哥活撕了吧。
所以北静太妃故作为难的道:“阿静你记不记得,原来满盛京怎么说来着?大家都说,这贾家三小姐,是在瑄王膝盖上长大的。这两人从小就亲近,我记得宝玉十来岁了,阿止还成天抱来抱去的?这咱们是知道他们两个是清清白白,可是搁在外面……”
太后登时怔住,半晌之后,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可是阿止和宝玉……他们差着辈分呢。”
北静太妃很是“懊恼”的道:“可不是呢,咱们没在意这个,可是安庆开国至今,素来都有骨血还家的习俗,娶了自己侄女的皇室也不在少数,就连徐大哥和明瑞大长公主,若真论起来,那不也是叔侄辈的么?”
太后忽然一顿,半晌之后,才有些似笑非笑的说道:“那臭小子让你来当说客的?”
北静太妃也是爽朗一笑,毫不犹豫的就把沈君止买了出去。毕竟,那小子好一通死皮赖脸的央求,她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北静太妃真害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将那人活生生的揍飞了,一个眼见着就身高九尺的大男人还硬是拽着她的衣角撒娇什么的,好想打人啊喂!!!
毕竟是自己肚里钻出来的儿子,阿止那小子平素一副纯良,心里都多黑,太后还是知道的。总不能真眼睁睁的看着宝玉嫁不出去,虽然心里生气,可是在太后、皇帝和徐氏好一通折腾沈君止之后,球球和他的婚期还是敲定了下来。
从一个门抬到另一个门,还真是没有什么好赘述的。而对于球球来说,成亲也不过是从“每天白天去阿止家玩,晚上回荣国府睡觉”,变成了“每天白天在荣国府玩儿,晚上回去和阿止睡觉”罢了。
于是,因为球球的回家频率,对于这场婚事,徐氏满意了,贾珠满意了,看着沈君止每天顶着一张怨妇脸的宝钗和黛玉也满意了。
而因为球球很满意,皇帝帝虽然觉得闺女变弟媳什么的有点儿别扭,不过他本来就把弟弟当儿子养,女儿和儿媳没啥差别,所以皇上也就满意了。再者说,因为小孙女变成了儿媳所以进宫的频率也多了,每日陪自己的时间也长了,所以太后也没什么不满了,反而暗搓搓的给自家儿子点了个赞。
看着回家时间越来越晚的小姑娘,沈君止深深的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笔赔钱的买卖。不过……天冷抱猫眠什么的,的确是件很好很好的事情。深深的埋进小姑娘湿|润|紧|致的身体里,听着身下的人时而细弱时而高亢的喘息声,沈君止微微勾起了嘴角,身下却更用力了几分。
初冬的寒夜里,唯有此地,是一派旖|旎。
吵醒球球的,是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小姑娘哼唧了几声,将头更深的埋入了枕头里。沈君止将锦被给她拢了拢,遮住球球还带着吻痕的光滑肩膀,他披衣而起,又顺手放下了床上的帷幔,这才坐到桌边,对门外道:“进。”
推门进来的是以北,球球出嫁之前,已经将珍珠嫁了人,是薛家的一个掌柜,为人很是纯良周正,家中也小有薄产,球球便将卖身契还给珍珠,又给她备了嫁妆,很是隆重的将人嫁了出去。
东南西北四个丫鬟是东平郡王府的旧人,她们早就说了,即使嫁人也要继续在小姐身边伺候,更何况还一直没有看得上的,于是球球便也没有催。婵之和娟之则lùn_gōng行赏,如今娟之在御林军中任都尉,而婵之则接管了皇家暗卫的一切事宜。只不过,东平郡君府里,永远有她们的房间就是了。
以北瞟了一眼放下的帷幔,有些为难的道:“姑爷,是荣国府大房出了些乱子,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晴雯来寻咱家小姐。”
沈君止皱了皱眉,不是很愿意搭理荣国府大房的事情。
这个时候,帷幔后面却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嘟哝声:“二姐姐?”
以北看了一眼面色不快的瑄王,却连忙回道:“是迎春姑娘,她身边的晴雯来寻小姐您,我已经让她在外面候着了。”
床幔很快被一双柔滑细腻的手拨开,里面的小姑娘已经嫁人快半年了,眼角眉梢却依旧有些青涩的味道,此刻她一头墨发铺陈,看起来更是生生小了几岁。
“二姐姐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她身边的大丫鬟来找我,肯定是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