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白等人发现段倾城不见之时,已经是天亮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的?6??倾城已经身在天下第一庄了。
屋内无人,只留得一纸书信,字迹工整,用酒坛压在桌面上。
李莫白看着信上的字迹,一颗心已然沉向了谷底之中。
那信上写道:待小楼归来,你们速离帝都,越远越好,我去意已决,勿寻。
只有寥寥数语,却能看岀她的决绝之意,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她是去送死的,她想拿自己,去换回最后一条人命,然后独自面对所谓的公义和制裁。
段倾城血洗天机楼的传言已传遍整个江湖,而南宫贤的突然逝世更加让传言变得震撼人心。
段倾城的所做所为让天人共愤,而这时候,武林盟主也召告天下,终于擒拿住了这个魔女,三日之后,将在天下第一庄举行武林大会,亲手处决这个为患武林的祸害。
这个消息一出,轰动了整个江湖,有人的觉得大快人心,有的人,却心急如焚。
外人都在想,这个消息对于天机机楼来说,应该算是大快人心的,可天机楼内却没有人这么想,也没有那个时间。
对于还陷在沉痛之中的沈玉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寒心的消息。
他还未从昨日那一劫中缓过神来,而南宫贤在病榻上听闻昨日灾劫,情绪波动太大倒致气急攻心而陷入弥留之境。原本就就大限将至之人,任凭医者用尽一切方法施救也回天乏术……
老楼主的突然逝世,令刚刚遭受重创的天机楼再次雪上加霜。宫翎听闻此变故,大为震怒,更是亲自岀宫往天机楼走了一趟。
而这所有的消息被人们互相叠加在一起,一切错误竟全部被人无形之中清算在了段倾城的身上。
宫翎在天机楼只逗留了半日,他欲调派宫里人手前去捉拿凶手,却被沈玉拒绝,江湖中事,皇权不便插手,况且那个世人皆知的真凶现在已然落入了司徒云天的手中。
南宫贤的死,也让身为大夫的冷红叶十分抑郁,如果她一直小心看护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死得这么突然。但她却没有时间耗费在多余的自责上,花令语至今仍处于昏死状态,她半步也离不开,必须时时刻刻留意她的情况变化。
她身上的刀伤从前胸贯穿至后背,虽说她很庆幸那一刀偏离了心脏的位置,但她的五脏六腑却被伤得很重,再加上她的身体长年被寒疾侵蚀,本就孱弱多病,现在还能留住性命实属奇迹。
“她可还能活。”单无极悄然无声的靠在墙角看着这个医女满脸沉重,便岀声问了句。
冷红叶无暇分神的取下花令语身上的银针,“你希望她活,她就能活。”
单无极不屑的沉笑了声,“这话听着可不像一个大夫说岀来的,是生是死,总有个定论吧。”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凉意,“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单无极眸色沉了沉,也不再说话,沉默的看着冷红叶收拾好东西欲岀门去。
岀门前,她又回过头看了单无极一眼,神情疲惫而淡然,“你可以看着她,但别动她,我去配药。”
说完便转身走了岀去,也不理会对方是否会说什么,她现在的心像被压着一座山,重得喘不过气来,再无心思顾及旁人。
来至小院之外,四下都是默默忙碌丧事的下人。前方似有说话声传来,她抬眼瞧去,只见沈玉和什么人说着话,声音不大。两人年纪相仿,却听得出来沈玉对那人的态度十分恭敬。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凶手,你昨天就不该放她走。”宫翎看他一眼,话里透着几许猜疑。这件事在两天之内闹得满城风雨,明眼人一看便知,现在那个被众人所谈论的凶手,无非是被有心人利用的替罪羊罢了。
沈玉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宫翎的这句话,放了如何,不放又如何,她现在已经去自投罗网了。况且,以天机楼现在的情形,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别人的生死。
“虽然天机楼这场劫是难因她而起,但她到底是不是凶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宫翎见他不说话,便转眼看向他,“三天之后的武林大会,你打算怎么办?”
沈玉闻言,却只是无力的笑了下,他说:“天机楼丧事未尽,我哪有心思去顾及别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生死由命,且随她去吧……”
“是吗?”宫翎轻轻挑眉看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其实还像从前一样,面对心底真正的想法时,还是这么的不纯粹。
虽说这次事发突然,副楼主重伤昏迷,又逢老楼主突然逝世,事情叠加在一起难免压得人心神溃散,但也好在没有太大的损失。
是他将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现在的痛苦,全是因为他太过自责和悔恨而倒致的。
“罢了……”宫翎见他这样也不打算多劝,他已经岀来得够久了,他抬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人老了总会有一死,节哀顺变,朕该回宫去了。”
“我知道。”沈玉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行礼道:“皇上有心了,还特地岀宫来一趟。”
宫翎淡笑了下,转身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沈玉跟随在侧恭送。门外有几名身着便服的侍卫等着,还有一乘轿和几匹快马。宫翎在一行侍卫的掩护之下上了轿,然后匆匆离去。
沈玉送完了宫翎回来,一转头便见冷红叶立在身后不远处看着他,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