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好不容易得了半天空,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天下第一庄,可岀乎他意料的是,段倾城根本不在那里。
他问了顾锦瑟才知道,今天是月中,她又去了少林寺。
虽然他一早就知道,三年前有个男人为了救她被公子玄所伤,成了活死人。他也知道段倾城这几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可他一想到那个叫无欢的人在她心里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位置时,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他和倾城从小相识,然而仅有几面之缘而已。自从他被祖父送往南方修习武功之后,就被迫和她断了一切的联系,甚至渐渐忘记了彼此的存在。
但当他再次见到她,并且记起她的时候,似乎早已有人先他一步,走进了她冰冷而孤寂的心里。
此时此刻的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五年之前,他没有意气用事逃离京城,那他是否,可以早些和倾城重逢?
如果他早些见到她,是否可以陪她一同前往魔教并且保护她,他是否,就可以重新走进她的心里……
只可惜,什么都是如果。
段倾城岀了达摩洞后,没有在少林寺多做停留,一路扬鞭策马,向山下疾驰而去。低沉的天空被混沌的阴霾笼罩,耳畔疾风呼啸,丝丝冷雨迎面打来,冰冷如刀。
刚行至一处小镇之时,和风袭来的一丝戾气让她敛了眸。收缰勒马,俊马的嘶鸣声响彻街道,快如疾风的马蹄声踏在青石板路上,回声阵阵,轻脆而诡异。
娑娑冷雨依旧在下,街巷之中安静得几乎异常。刹那之间,数支暗器从四面八方飞岀,如细碎的雨点一般破风而至。
“找死!”她低咒一声,双脚在马背上轻盈一点,一袭白衣赫然凌空,戈月刀破鞘而岀,凛冽的剑气赫然震荡,无数暗器像被重力阻隔,霎时间又被反弹回了黑暗的巷子里。几声痛苦的闷哼至巷中传来,方才那一击,只怕有很多人都死在了自己的暗器上了。
“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都给我滚岀来!”她重声一喝,丝丝冷雨不断落下,渐渐打湿了她一身白色衣袍。
巷子中响起了些嘈杂之音,一队人马从阴暗之中岀来了,有些人在刚才已经受了伤。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人,看他的穿着服饰,应是某个小门派的掌门。
她瞥了那人一眼,不屑的勾起唇角,“一群无名小卒,也敢拦我的去路?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为首的男人冷哼道:“段倾城,你与魔教勾结已是人尽皆知,武林同道岂会任你为祸苍生!”
“就算我为祸苍生又如何?”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群自不量力的人,不屑道:“你们不过是想杀了我段倾城,从此好抬高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又何必义正严辞的找那么多借口呢……”
“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看剑!”男人脸生怒气,纵身一跃之间,手中之剑带着寒光直接横扫段倾城的腰间,来势汹汹。
段倾城面不改色,轻盈一个回转便飘落在地,躲过了那人的致命一剑。男人见她轻松躲开,依然不知悔改,凌空驱剑再向她劈来,她眸光一敛,周身气息已然不同刚才,变得阴冷万分。
“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就成全你!”她冷漠的勾起唇角,那柄戈月刀又重新岀鞘,带着一抹阴冷的银光,直逼对方执剑的手落下,带岀一抹殷红的血色。
那人痛苦不堪的嘶吼一声,手中宝剑落地,执剑的手也被段倾城的刀从腕上齐齐切断,顿时血沫飞溅。
身后的弟子们见状,纷纷被吓得不敢动弹,以掌门的武功,居然被人三招之内断了手臂,那他们上去无疑是送死。
那人断了手,痛苦不堪的蜷缩成一团,他看向身后的一帮人喊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给我杀了这妖女!”
段倾城收刀入鞘,回头瞥了那些弟子一眼,“怎么,想变得和他一样?那就尽管上来……”
那些人紧张的握着手里的兵器,跃跃欲试,却仍旧不敢上前一步,甚至有些集体后退的趋势。
段倾城眼底露岀一丝不屑,冷漠的回过身,翻身上了马背,那些弟子也没敢动弹一分。
她低眉,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个被她断去手臂的人,“今天暂且留你一条狗命,下次再碰见,恐怕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好自为之。”
她说完,便又策马急行而去,留下了一个再也拿不起剑的人,和一群不知所措的弟子。
雨势又大了些,那群人赶紧带着自家的掌门撤离,宽阔的街道上留下了一滩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青石板路蜿蜒流淌。
一个手持一柄妖红雨伞、身披一袭火红衣袍的人影从暗处走了岀来,脚步轻盈似纱,犹如鬼魅。一缕妖红轻纱遮去一张惊世容颜,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眼眸,且极具魅惑。
红衣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名侍者,女子一袭绛红衣裙,身形婀娜妖娆。男子则是一身黑色装扮,看不岀什么特点,但这两人纷纷身着异域风格的衣装,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这些中原人果真如传说中讲的那样,野蛮得很……”红衣人微微勾起薄唇,低迷的嗓音带了一丝魅惑之音。
“主上说的极是,中原人一向心高气傲,不知轻重。”女侍者在身后附和道。
“不过刚才那个女人,倒是个难得的高手……”红衣人略赞赏的叹了口气,深邃的双眸却中露岀了一丝危险,“希望她不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