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陪着田夫人走到影壁前,田夫人止了步,笑着对她道:“多谢谖小姐,就送到这里吧,再送就出府了,被她娘仨儿知道,又要说话你听了。”
若谖满不在乎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们再怎么能说会道,难不成还能把一块美玉说成瓦砾不成?我不信!”
田夫人疼爱地替她理了理秀发,道:“谖儿就没听说过指鹿为马的典故吗?”
若谖自信道:“她们没那么大的权势,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田夫人定定地看着她道:“你倒是很与众不同。”又面有愧色,歉意道:“刚才我是逼急了,故意那么说,想要许家和你们母女互斗,借机出口恶气罢了,害你无辜被卷了进来,还望谖儿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才是。”
若谖宽容地笑道:“如果计较,就不会送田夫人了。”
说罢,坚持将田夫人送出府去,看着她上了马车方才转身。
回到宴息处,正听见忠义王妃在问许夫人,若谖有无许配人家。
许夫人笑着道:“老夫人喜欢谖儿喜欢的紧,不肯轻易将她许给别人,我这做母亲的也无可奈何。”
忠义王妃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就没往下说。
若谖这才进屋,挨着自己的母亲坐下。
许菌横了她一眼,撇嘴道:“什么高贵东西?既然王府有意,就应赶紧答应,居然敢拒绝,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是想一扬一抑,拍忠义王妃的马屁,贬低若谖母女,只可惜实在不会说话,忠义王妃听了火冒,自己只是试探,又没正式提亲,被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提亲被拒,失了面子似的,心想,薄昭仪也是糊涂,竟看中她做儿媳!
黄氏忙笑着替自己女儿遮掩道:“菌儿平日里说话最有进退,就连她皇上表兄都赞不绝口,今儿是怎么了,尽说错话,莫不是哪里不舒服?夸儿,你还不带妹妹下去好生养着?”
许夸忙叫许菌跟她退下,再待下去,不知她还要说出些什么,把来宾都悉数得罪了。
这时忠义王妃的一个贴身丫鬟进来,跟王妃耳语道:“娘娘,您急切要的东西已送到了。”
忠义王妃笑着道:“许大小姐、许二小姐,且别忙着走,今儿初见,我有见面礼要送你们姐妹两个并谖丫头。”
忠义王妃的手下忙呈上特意快马加鞭回王府取的礼物来。
一份是十匹锦缎,并十锭金元宝,外加一只镶了宝石的凤头钗。
另两份均是一样的二匹锦缎,四锭金元宝,再别无其它。
在座的人都暗暗猜测,那份最重的见面礼肯定是赏给许夸的,一来她是许府嫡长女,二来她年纪最长。
熟料,忠义王妃轻飘飘的把那份份量最重的见面礼赏了若谖。
若谖哑然失笑,今天什么日子,自己频繁躺枪。
她顶着黄氏和许菌嫉恨的目光,上前双手接了见面礼,莺声婉转道:“多谢王妃抬爱。”
许夫人也致谢道:“小儿家的,赏几粒银豆子就行了,娘娘实在太破费了!”
忠义王妃道:“许夫人客气,不值什么。”,等许氏二姐妹也接了礼物,方站起身来,雍容地笑着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家去了,不然可要错过了午膳。”
黄氏一听,脸色一僵。
如果说刚才田夫人拂袖而去,她心中恼怒,但并不觉得十分丢脸,毕竟田夫人在她眼里实在算不了什么,可以当时就羞辱回去,出了那口恶气。
可这忠义王妃却非同等闲,许府是得罪不起的。
黄氏只得陪着笑,涎着脸道:“今儿想着王妃娘娘要来,特叫厨房准备了山珍海味,虽不及娘娘府上,但请将就用了膳再去吧。”言语间颇有些请求的意味。
忠义王妃笑着拒绝道:“其实此刻我肚子很饱。”说着,意味深长的瞟了许菌一眼。
许菌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忠义王妃,更不明白王妃话里隐藏的意思,还对着她甜甜一笑,多亏了许夸机警,站起身来,对王妃深深福下:“拙妹向来不太会说话,得罪了王妃娘娘,还望海涵。”
王妃不置一词,淡淡一笑。
忠义王府的仆人簇拥着王妃去了。
御史夫人等几位夫人想着忠义王妃都走了,自己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纷纷说着客气话告辞。
黄氏急了,扯这个,拉那个,依旧没人肯留。
看着空荡荡的宴息处只有若谖母女俩个,心中很不得劲。
这时一个丫头走到门口,看黄氏脸阴沉的尤如乌云压顶,不敢进来,站在门口怯怯禀道:“夫人,午膳准备好了,在哪里开宴?”
黄氏勉强扯起一个大大的假笑,对许夫人道:“侄女,咱们娘几个吃顿豪宴。”
许夫人徐徐地站了起来,若谖也随着她起身。
许夫人仍是一贯的平静从容,优雅浅笑:“我和谖儿又不是什么高贵之人,不配的。”
黄氏一愣,旋即笑道:“一家人怎说两家话,什么配不配的!”吩咐小丫头道:“还愣着干嘛,快叫厨房上菜!”
小丫头答应一声,撒腿跑了。
许夫人笑着道:“我带着谖儿去她外婆家,没有为了留在这里,冷淡了自己父母的理。”说罢,牵着若谖出了门,任凭黄氏在后挽留,只当听不见。
许菌看不下去了,尖着嗓音道:“娘亲,这种人有什么好求的,她走由着她好了,耍威风竟敢耍到我们家里……”
她话未尽,黄氏已怒火冲天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