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把辣子鸡和红烧鱼快往家祥跟前推了推,道:“不瞒祥公子,奴才对祥公子仰慕的紧,虽然帮不上祥公子什么忙,可是能请祥公子吃顿饭就觉荣幸之至了!”
家祥见他如此诚恳,立刻动了歪心思,不怀好意地笑着,半真半假道:“我从进饭馆起,就听你说如何如何仰慕我,口说无凭,你能借我几两银子,我去找人疏通疏通,谋个官做,那才叫我相信,你所说的俱是真的。”
忘尘正色道:“别说几两银子,就是要奴才的性命,奴才也在所不惜。”说罢,豪爽地把身上的碎银全掏了出来,喊店小二提前结了帐,把剩余的碎银子全推到家祥面前,愁眉不展道:“这点碎银连一两都没有,完全不起作用啊。”
家祥把碎银子全部收了,道:“有总比无好。”
忘尘思忖了片刻道:“祥公子怎么不学人家娶个有钱的女子,借助她的钱打开一条金光大道出来呢?”
家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叹气道:“你当我不想?可上哪里去攀得这样一份好亲事?”
忘尘拍桌忿忿然道:“这些人太有眼不识英雄,开祖皇帝乃佃农之子,大将军韩信发迹前不过一布衣耳,祥公子比他二人出身高贵千百倍,难道作为会差?
你所欠缺的不过是过河的一叶扁舟,登高的一把扶梯而已。”
家祥苦笑:“上哪里去找这叶扁舟,这把扶梯?”
忘尘想了一会子,眼睛一亮道:“奴才倒想起一人来,虽和奴才一样为奴,可手上颇有些积蓄,祥公子若娶了她,定能发达!只是她身份低微……”
家祥道:“我已有妻,怎再娶?”
忘尘道:“不能娶妻,但能娶妾。”
家祥嗤笑:“那女子既然手头小有积蓄,又怎能屈就为妾?”
忘尘阴险地笑道:“如果生米做成熟饭呢?那就由不得她了。”
家祥会意,哈哈大笑:“那个倒霉的女子是谁?”
“青梅。”
忘尘见家祥沉吟,道:“奴才得回去了。”说罢起身欲走。
家祥急叫做他道:“我日后要找你怎么办?”
忘尘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鱼儿上钩的冷笑:“值守的家丁有个叫阿雄的与奴才甚好,祥公子可叫他来传话,奴才随传随到。”
忘尘走后,家祥把三盘菜吃得干干净净方才离开。
从温暖的饭馆出来,被凛冽的北风一吹,家祥本醉醺醺的,此时清醒了不少,暗忖,忘尘毕竟是方府那边的人,他为何如此帮自己?真如他所说的仰慕自己?
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不去赶着讨好他的主子,倒来巴结他这个落魄公子,实在有些可疑。
家祥缩着脖子,笼着手站在大街上想了又想,得了主意,去药店买了点治皴裂的药,又去首饰点买了对小小的丁香银耳坠回到了芷晴苑。
自从拾叶拾花两人离开后,她们以前做的活计全归香草一人,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家祥知她要走也是能走的,她只是难以割舍下他,前儿已跑到方府了又跑了回来,不是凝烟虚弱得没力气打她,只怕这次又要吃大亏。
家祥纵然铁石心肠,遇到这般痴情隐忍的女子,心里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话。
香草正从外担了一桶水进来,左臂的伤还未好,使不上劲,显得很吃力。
家祥上前接过水桶,柔声道:“这么重的活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做的了,我来。”
香草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家祥帮她把缸里的水担满,见她坐在厨房择菜,也蹲了下来,帮她择菜。
香草把他的手拍飞:“你将来要做官做宰,怎能做这些妇人做的事?”
家祥笑了笑,从身上拿出皴裂膏和那对小小的银耳坠塞到她手上,什么也没说,继续择菜。
香草愣住,半晌才问:“这是给我的?”
家祥点了点头。
香草迟疑着问:“你是不是要我帮你做什么?”
家祥往外看了看,扑通跪在香草面前:“草儿,你一定要帮我!”
香草别过脸去,颤着嗓音道:“要我怎样做?”
家祥道:“你帮我去查查青梅是否真的有钱。”
香草诧异道:“你查这干什么?”
“我……我想娶她为妾,得到她的银子,买出一条官路来。”
香草滚下泪来:“那我呢?能不能也娶我为妾?”
家祥沉默了许久才低声乞求道:“草儿,别闹!”
香草擦了泪,笑着道:“我不闹,我帮你。”
家祥看着她凄楚的模样心里涌上一阵内疚。
正说着话,家祥忽觉腹痛难忍,香草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家祥摆摆手道:“没事,今儿有同窗请我吃饭,吃了肉又吹了风,大概引起腹泻。”说罢,去上茅房。
香草闻言,放下心来,择完菜,往方府走去,可巧在府外遇见了青梅站在向阳的墙根下晒太阳。
香草诧异道:“虽说今儿有太阳,但毕竟是大冷天,风又紧,你不躲在屋子里,跑外面瞎转悠什么?”
青梅唉声叹气道:“姐姐不知,小姐不待见我,那几个死丫头也墙倒众人推,哪容我坐在暖和的屋子里,故此瞎晃悠打发时间。”
香草见机会来了,忙用言语试探:“你也有十三岁了吧,该考虑找个良人嫁了。”
青梅低头不语。
香草推心置腹道:“像我们女孩儿家,又做了奴才,最是可怜,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