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子时,若谖还没睡,倚坐在榻上看书,红香绿玉劝她去睡她也不肯。
园子里忽然传来犬吠和人语喧哗,若谖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竹简,起身走到屋外,就见琥珀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正巧被翠玉看到,问:“发生什么事了?”又疑惑地问:“你怎么从外面跑了回来?”
若谖忙道:“我就是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才叫琥珀出去看的。”并暗暗对琥珀使了个眼色。
琥珀会意,答道:“奴婢已打探过了,好像府里进了盗贼。”
正说着话,卫总管走了进来,安抚她们道:“的确有盗贼进了清芬阁把凝烟小姐吓得晕了过去,不过现在没事了。”
翠玉并不问凝烟现在可好,只对若谖道:“小姐快去睡吧。”
若谖答应了一声,带着琥珀进了屋,待红香绿玉离开后方问:“失手了?”
琥珀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道:“要不是辰公子及时出手,奴婢就曝露了。”
若谖奇怪道:“她怎么知道你在那里?”
琥珀道:“奴婢也这么问过辰公子,他说是凑巧。”
若谖没有说话,她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巧合。
清芬阁里,凝烟已醒了过来,揉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把她昏迷前所看到的讲给方永庆夫妇两听。
方永庆沉思道:“看来那个盗窃之人有同伙,打昏了你,救走了那个盗贼。”
程氏问:“你能认出那个盗贼是谁吗?”
凝烟回忆道:“看背影有几分像琥珀。”随即肯定道:“就是琥珀!一定是若谖小贱人派她来的!”
方永庆奇怪道:“琥珀一介女流,并不会功夫,若谖怎派她来寻找退婚文书,这点令人费解。”
凝烟母女听他这么一说,也觉蹊跷。
方永庆抬眸问凝烟:“你睡觉是开着窗户还是关着窗户?”
“天这么热,当然是开着窗户。”凝烟不解地问:“怎么啦?”
方永庆道:“我以为琥珀会缩骨功,所以若谖会派她来盗取退婚文书,可现在听着不像。”
程氏道:“胸口碎大石我倒见过,缩骨功连听都没听说过,老爷是从哪里听到的。”
方永庆道:“我是偶然在野书上见过有这种功夫的记载,至于真有还是假有,或是失传就不得而知了,”
程氏撇嘴道:“老爷别把精力放在无稽之谈上,想想该怎么对付若谖小贱人。
实在太可恨了,竟然想来盗退婚文书!可千万别让她得逞,不然就会曝露那份文书是假的!”
凝烟道:“母亲说的极是,只要退婚文书在我们手上,我们说它是真的,谁敢说它是假的,但万一文书被若谖拿到,一切就都穿邦了!”
方永庆颔首。
凝烟继续道:“住在方府实在不安全,全是若谖的人,我们不如搬出去住。”
“跟老夫人说还回芷晴苑?这个口怎么开?”程氏颇觉为难,“好像在无声指责方府待我们不好似的。”
凝烟冷哼:“他们本来就待我们不好!当然,恨人在心里,表面还是要对他们笑的,这样他们才不会提防。
芷晴苑也不必回,我去央求丞相爷赏套宅子给我们。”
程氏一听,马上拍手叫好:“早就应该这么做,你可不能让丞相白睡了,总要捞些好处才是。”
凝烟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极不满地说道:“娘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鼠目寸光,要懂得放长线钓大鱼,别为一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现在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方永庆能当上官,全靠凝烟巴结上王丞相,方永庆夫妇自然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方永庆斥责程氏道:“不会说话就少说,别惹女儿心烦,夜已深了,让烟儿好好休息吧。”
程氏道:“我特意叫厨房炖了燕窝粥给烟儿喝了安神,怎么还没送来?”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端了碗燕窝粥来,道:“这是许夫人特命厨房熬的血燕,烟小姐吃了压压惊。”
凝烟未免得意,许夫人与方老夫人自从知道她即将嫁入相府为妾,都不敢再怠慢她了,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早上,凝烟睡足了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贴身丫鬟小妍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道:“小姐,你可真美。”
凝烟听了心花怒放,问道:“我与谖妹妹谁漂亮?”
小妍把嘴一撇:“当然是小姐漂亮,谖小姐还没长开呢,哪能跟小姐你比?”
凝烟听了越发得意,暗想,花一百铢外加五个包子买来的丫头还真不错。
吃了早饭,凝烟准备出门,命小妍先去回事房准备一辆马车。
小妍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气呼呼禀告道:“周大娘说府里的马车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正在大修,叫小姐等几日再出门。
小姐,这话你信吗?反正奴婢不信,府里那么多辆马车同时坏了?骗谁呢!”
凝烟听了心里愤恨,只没露出来罢了,道:“他们不给马车有什么要紧?活人还能叫尿憋死?”说罢起身出了房门,小妍跟在她身后。
若谖刚吃过早膳,在廊下喂笼子里的鸟雀玩,绿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道:“小姐,凝烟要出门。”
若谖用小木棍轻轻扒拉着小雀,不走心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婢在与一些嫂嫂妈妈们聊天的时候,看见凝烟新来的贴身丫头小妍在向一个小厮打听周妈妈的下落,那小厮问她找周妈妈有什么事,小妍说她家小姐出门要车。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