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石拱桥,才能到主院的外墙,一道红木大门将外面的噪杂挡在了院外。
此时,在石拱桥外围,十几个大夫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愁眉苦脸的低声议论着,对吴二公子的病情都很棘手,谁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只是开了些止疼消炎的药汤,给吴二公子喝了下去。
听见有人进来,全都转身看了过来。
“赵大夫,真的是你!”
梅宜轩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是百草堂有过一面之缘的桑大夫。
“桑大夫,您也在这儿?”梅宜轩恭敬地问了一句。
身穿青色长衫,脸上还带着青紫伤痕的桑大夫走了过来,内疚的说:“对不起,是我漏嘴了,将你也牵扯了进来。”
那天,他正在医馆里训斥那些徒弟们,说了句,“你看人家赵大夫那么小的年纪,医术就那么高超,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上进呢?”,结果被正好去医馆请大夫的吴家小厮听见了,追着问赵大夫是谁。
桑大夫无法,只好将梅宜轩说了出来。
而且,他已经听说了桑家的事情,知道东家落入了那个什么贾云的圈套,心里也惶恐不安,唯恐有一天百草堂成了别家的产业。
“没关系,就算说出来了,我也未必会治。”梅宜轩说完,向四周看了一眼,见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便压低声音问,“桑大夫,吴二公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你不知道?”桑大夫吃惊的看着她,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极力压低声音道,“蛋蛋碎了!”
“蛋蛋?”梅宜轩心里重复了一句,有些疑惑的看了桑大夫一眼,这是什么病?
桑大夫见梅宜轩愣怔的样子,知道这么小的年纪恐怕想不到那上面去,只得有补充一句,”就是,男人下面那玩意儿。”
“什么?”梅宜轩大吃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吴坤总是诡异的样子。
自己作为女子,就算是大夫,在古代也不能就这么大剌剌的去看诊,别说将来母亲知道饶不了她,就是慕容弘知道,恐怕也会翻脸。
等等,**碎了?不会这么巧吧?算算时间,还真许是自己惩治的那个恶棍!若真是那个畜生,哼,别说不好治,就算能治,她也不会给他治!就让他自食恶果,最好疼死他,也算是替那些被他祸害的小姑娘出口恶气!
这时,旁边的那些大夫知道梅宜轩竟然是大夫,全都不可置信的看过来。
他们初看见梅宜轩时,见是吴家大少爷带过来的,以为是谁家的公子来看病人的,也没在意。现在得知是大夫,震惊之余,内心便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们这些人从小学医,学了几十年了都治不了的病,这么个奶毛还没退的毛孩子懂什么,这不开玩笑吗?!
于是,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声音也不再压着,就算装听不到都不行。
“她真的是大夫?不可能吧?也太小了点儿!”
“是啊,就算从出娘胎就学能学个啥?这不儿戏吗?”
“吴家这是有病乱投医了,咱们毕竟治不了不是?也许他能治呢。”
“哼哼,他要能治,太阳就得从西边出来!”
“可别这么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江湖上奇人异士多得是。”
“是的,也许这个小大夫真有一手神技也说不定。”
桑大夫听着大夫们明目张胆的议论,愧疚不已,对梅宜轩抱拳一揖:“都是老朽的错,老朽对不起你。”
这是一个姓钱的大夫高声问:“桑大夫,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成了你的错了?没有那个本事来这里干什么,既然来了,怎么也得露一手不是?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才是。”
桑大夫涨红着脸说:“钱大夫,你何必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他也没惹你,你这样可有失厚道!”
钱大夫却振振有词的说:“我说错了?咱们这一行凭的是本事吃饭,没有本事就不要到这里来!”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桑大夫也急了眼,声音也高了。
吴坤在一边也不制止,而是悠哉悠哉的看着梅宜轩的反应,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梅宜轩冷冷的看了吴坤一眼,对着姓钱的大夫抱拳施了一礼,说:“这位前辈说得很是,小子的医术确实不精,今天本不该来,实在是想要见识一下各位前辈的医术,这才厚颜来了。不知各位前辈对吴二公子的病情有何见解?是否有了医治病情的方子?”
“······”
梅宜轩这么一说,钱大夫立即止住了话头,其他大夫们也停止了议论,全都沉默下来。
是啊,自己也不会医治此病,也不算有本事的人,那么嘲笑别人没本事,这不自打嘴巴吗?
这时,从小楼走出来一个年约十三四岁、妖妖娆娆,长相俏丽,身穿绿色马甲的丫鬟来,看见吴坤在这儿,连忙躬身施了一礼:“奴婢芍药见过大少爷!”
吴坤问道:“二少爷怎么样了?王大夫可有良方救治二弟?”
芍药摇摇头,面带愁色:“王大夫也没有办法,姨娘让奴婢来问,大少爷请的赵大夫可到了?让奴婢将他带进去。”
吴坤看了梅宜轩一眼,说:“赵大夫已经到了,我带过去看看吧。”
“是!”芍药说着,将路让了出来,躬身等在了一边。
吴坤似笑非笑的看着梅宜轩说:“走吧,赵大夫?!”
梅宜轩看了碧桃和飞凤一眼,吩咐说:“你们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