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女学士>第十六章:状元钱福

端午佳节。

由于朱祐樘要为先帝守孝三年,宫中没有大肆操办,只是赐臣子于午门外吃吃粽子,喝喝酒。

各宫各苑也有自己的过法,在门两边安了菖蒲、艾盆,门上悬挂吊屏,再去领来芦苇叶和糯米,包各种馅儿的粽子。

这天李慕儿没有去乾清宫当值,在自己房里陪银耳折腾。

两个人有说有笑,头上还有只鹦哥咿呀学语,热闹的很。以至于朱祐樘他们走进了门口,她才发现。

“给皇上请安。”二人赶紧行礼。

入宫这许久,李慕儿已经习惯了这些礼数,人前人后都能恪守君臣之礼。

“好热闹呀!”朱祐樘打量了一番她们手中活计,“朕还想着你会嫌宫里过节闷,看来你倒是自娱自乐得很。”

李慕儿回他爽朗一笑,心思却全被他身后的人吸引去了。

来人一个是与她见面三分吵的兴王;一个正冲她宠溺地笑,是马骢;而最后一个竟是仅有一面之缘却分外投缘的状元郎钱福。

李慕儿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当即越过他们对着钱福拱手道:“状元郎,莹中这厢有礼了。”

钱福忙回礼,“下官不敢。女学士才高八斗,钱福早想一叙。”

李慕儿也高兴,邀约道:“我这女学士还不是靠你当日美言。今日若不嫌弃,可否让我请你饮杯雄黄酒?”

钱福笑答:“如此正好!在下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上几口!”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客气,旁边的人都成了摆设。兴王自然不爽,敲敲身侧的桌子道:“当日在乾清宫,我们都有份帮你,怎么你只记着钱福,忘了小爷吗?”

李慕儿回头作势横他一眼,“酒只有一壶,姐姐只请知己。”

兴王怒,噘嘴去看朱祐樘。

朱祐樘勾着半边唇角,打圆场道:“这有何难?银耳,传朕口谕去找萧敬,便说今儿个午膳设在雍肃殿院中,小菜即可,只这酒不许少。”

银耳领命而去。

不过盏茶时间,院中就备好了小酒小菜。李慕儿感激地望了眼朱祐樘,心想皇帝办事儿就是速其成。

朱祐樘招呼大家都坐下,李慕儿立刻坐到上座,其他几人却迟迟不肯入席。

定是拘着君臣之礼,李慕儿郁闷道:“你们要是这样拘谨,我就要赶皇上走了。”

朱祐樘闻言重了语气,“还不快坐下!”

众人再不敢推辞。

李慕儿左手边坐了朱祐樘,右手边坐了马骢。李慕儿却一概不理他们,先去给坐在对面下座的钱福倒酒。她倒一杯,钱福饮尽,她再倒,钱福又饮尽,三杯下肚,连马骢都看不下去,酸道:“慕……女学士,你俩真把皇上当陪宾呢啊?”

朱祐樘却格外温和,不介怀地挥了挥手,“无妨。今日不分君臣,便陪她胡闹一回。”

说得李慕儿也不好意思,过来给大家都斟上酒,举杯相敬,“莹中感谢各位当日恩情,却无以为报,只好先干为敬。”

众人跟着饮完。

钱福喝了酒,兴致高涨,笑道:“好酒!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对女学士,可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李慕儿一拍桌子,“可不是嘛!我也觉着你亲切的很,我们从前见过吗?”

钱福想了想,又饮一杯,方道:“见是没见过。不过,倒有一事,我也觉得奇怪。”

李慕儿还没问什么,朱祐樘便已接过话,“是不是觉得,你们的文风有些相像?”

“正是,”钱福继续说:“当日殿上读女学士文章,便觉得其中铺陈手法,用词习惯,都与臣有些相似。倒像是……”

“倒像是师出同门?”朱祐樘又接口。

“不错,臣幼时去私塾上学,曾路遇高人指教,后来就拜于他门下学习。可我这恩师是个爱好云游天下的,几年后不告而别。三年前,他却又出现在了我家门口,我能金榜题名,说来全是他的功劳。”

钱福几句话只讲了个大概,李慕儿却一字一句细细回味着。

他这恩师,难不成就是教她学问的陈公?

犹记得,当时年幼,与父亲在茶楼听说书,忽然有位老者进门与说书的争辩。说书的气恼,辩不过就要动手,李慕儿上前帮忙,还稚气地为他说话:“你说得都对,他说的不对。你别怕,真理是属于少数人的!”

陈公像捡到了宝,跟着她直到家门口,说要教她学问当她老师,工钱随意,食宿全包。

呵,原来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父亲一来看中他有才华,二来想把她培养成文武全才,爽快答应了他。

没想到这一教就教出了感情。

他总是循循善诱,耐心教育她不要功课做着做着就翻墙出去玩耍;他总是装神弄鬼,在房间里静坐说什么体认本心;他总是两袖清风,却大咧咧地叫她去为他讨口酒喝;他总是拒人千里,从不告诉任何人姓甚名谁从哪里来;他却又视她为女,做完功课就将她背在背上满院子跑……

可是他却狠心告别,在她家出事时放手离去……

朱祐樘和马骢担忧地看着李慕儿。她脸上虽挂着笑,眼睛却直直盯着杯中酒,渐渐泛起水雾。

钱福偏又不知情地问道:“莫不是我这恩师,当年游荡到了女学士府上?”

马骢适时撞了撞李慕儿胳膊。

李慕儿反应过来,“他,陈公他可还好?”

果然便是恩师!钱福开怀大笑道:“他很好,身体健朗!这么说你我真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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