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重兰毓秀>第一百二十六章 遂愿

又过了两日,府中下人们愈发忙得脚不沾地,但年味儿却是越来越浓。这日清早,兰溪刚刚起身,兰洵便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却是满脸兴奋地来了娴雅苑。兰溪一看他脸上关都关不住的笑容,便知定是有好事。

果然,兰洵一见兰溪,便甩开裕丰搀扶的手,一时间竟像是忘了疼痛,三两步上前,抓了兰溪的手,道,“阿卿,你帮我跟父亲求过情了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说的,父亲居然答应过完了年,想办法给我请个教我习武的师傅,不过我也不会再说不读书的话啦!像耿四哥说的,学得一身好武功只能做个武夫,成为旁人手里的刀,只有熟读兵法,才能排兵布将,运筹帷幄。日后我定然会好生学的,我也跟父亲保证过了,定尽我所能,否则日后我岂不是连兵法所云也看不明白?”

兰溪听罢,微微一笑,看来那厮倒是将她的嘱托办得不错。对于这个结果,兰溪还算满意,见着兰洵兴奋的笑颜,她也不由心情舒畅。“伤可好些了?这么随意走动可以吗?可别伤上加伤啊!”

兰洵大大咧咧地一挥手,“痛还是痛,不过算不得什么。而且耿四哥给的那药真是奇效,每日涂抹三次,今早醒来,便觉得轻松了许多。前几日,连翻身挪动都难,今日裕丰扶着,我便能走动了。”

兰溪点头,“那可得多谢谢耿四哥。”

“那是自然。”

兰洵不由起了兴致,当下拉了兰溪,兄妹两个讨论起该如何谢,送些什么才好,正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又有人来了,这回来的却是知梧轩的人,奉了三老爷的命,特来请五姑娘过去一趟。

兰溪真不知,兰洵的事已算定局,父亲还有何事找她。兰溪来的路上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有料得到了,三老爷却拿了几幅画给她瞧。

“阿卿,你看看,这几幅画你能看出些什么名堂?”

兰溪皱眉,很认真地看了过去,先去看了一下签章落款,而后再去看画中内容。桌上摊开的共有三幅画卷,一幅花前月下,庭园静好,女子的背影倚树而立,似在望月,没有画出脸容,但却让人不禁想象她泪流满脸之像。另一幅,孩童嬉戏玩耍,童真欢快透画而出,女子的面容从窗内探出,望着玩闹的孩童,嘴角噙笑,眼神慈爱柔和。最后一幅是山水,高山笔耸,河流磅礴,巨浪翻滚,一眼望去仿佛能听到巨浪滔天的轰鸣之声。

“父亲这是考校我么?除了最后那幅山水出自二叔祖的手笔,画的应是巴蜀一带,长江上游,两岸逼仄,河水湍急。前两幅画的皆是闺中女子之态,出自同一人手笔,笔法细腻,笔触柔和,但却略显小家子气,怕是个女子所画,而且头一幅画的是人后的孤寂无奈,后一幅却是安享天伦的为母之心,两幅皆是女子嫁人后的常态,半是愁来半欢喜,画中情感丰沛,怕是作画之人深有感触之作。可能因着女儿是女子,所以有些偏颇,还请父亲指证。”

三老爷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扑闪着双眸望着他的长女,她的那双凤目承袭自三太太,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天生的柔媚,但当中的慧黠,却每每让他也折服。“阿卿说得很好,为父已没有旁的好说。阿卿,画如人生,倘若可以选择,纵情山水,无拘无束,与前一种女子嫁人后的常态,相夫教子,或有孤寂,你怎么选?”

兰溪愕然抬头,父亲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但只一瞬,她目光黯然,微微苦笑道,“父亲说笑了,女儿身为女子,哪儿有什么选择?”

那一抹苦笑似是刺痛了三老爷,他促声道,“倘若为父可以让你选择呢?”

兰溪眉眼惊抬,见三老爷居然面色踌躇。三老爷虽是个书生,却很是杀伐果断,兰溪唯一见他这般神色还是前几日因着兰洵之事。但如今兰洵之事已了,父亲却独独叫了她来,又问了这么一番话,难道是……?兰溪目光微闪,道,“父亲,有什么话,你还是直接说吧!”

三老爷这才叹息了一声,略带犹豫道,“昨日为父邀陆先生一道饮茶,本想替你六哥寻个师父。你可能不知,陆先生学识渊博,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绝不夸张。他医卜星相,权谋兵法皆有涉猎,有他与你六哥为师,那你六哥必然可一日千里,受益良多。奈何,陆先生虽看在为父面上,答应可指点你六哥一二,却不愿收他为徒,反而提出想要收你为徒。”

三老爷一股脑将昨日之事三言两语交待清楚,兰溪即便在听三老爷这番话之前已有所猜测,如今这番话却仍是出乎了她的意料,难免惊疑地道,“收我为徒?”那个时不时笑眯眯,却又莫名其妙观察着她的陆先生竟要收她为徒?

平野先生的大名对于重活一世的兰溪而言,自然是如雷贯耳。且不说传言中他的学识是不是实打实的,只要有那神乎其神的十中有一,于她,已是了不得了。何况,拜平野先生为师,就代表着跟日后登上大宝的那位扯上关系,意味着她再不用刻意去讨好作为师兄的耿四,好处自然多多,但兰溪一时却不敢相信,觉得不过是三老爷的一时玩笑。

“父亲,我可是个女子!”那一句话,竟跟昨夜三老爷头先反应过来的那一句,如出一辙。“拜师之事,并非儿戏,陆先生当真是想好了么?还是不过是为了拒绝父亲让六哥拜师的推脱之词罢了,毕竟,我是女子,且不说老太太和母亲会不会同意,规矩容不容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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