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棠棠心跳如雷:“负责什么?”

左言轻笑的呼气声通过话筒传过来,但冯棠棠却觉得她被那气声吹红了耳朵。

“你,你怎么不说话?”冯棠棠在他呼吸声里不知所措,沉默不超过三秒钟就扛不住了,“喂?左言?信号不好吗?”

“没有。”左言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愉悦,“负责呀,就是你在邮件里说的那种。”

“哪种?”

“你说哪种就是哪种。”

短兵相接,刀光一片,血溅五步,败下阵来。

“哈……我意思是说,可是你把我塞到黎叔身边学技偷师的,黎叔也说你是中间人嘛。虽然我有点小事就联系你,挺耽误你工作的,但你这个中间人……嗯……嗯也是那个,那个有责任的!我要是被黎叔退货了,你也是亏的嘛。”

冯棠棠一边说,一边薅自己的头发,磕磕巴巴的说完,床上都是她的呆毛。

唉,姓冯的你怂啊,让人看不起啊,撩完就跪算什么英雄好汉啊,她一面竖着床单上的头毛一面痛骂自己,就差泪流满面了。

“喂?左言?你在听吗?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电话那端的左言还不出声,冯棠棠简直想用头发上吊了。

“在听,因为想听你多说些,所以一直没讲话。”左言那边轻轻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这就没有啦?感觉邮件挺能写的,怎么语言表达这么差,台词底蕴有待提高。”左言渐渐收了笑,沉声说道,“好,那换我说吧。”

寂静的夜里,冯棠棠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象不出此刻骄阳下的左言,是什么表情。

“首先,你的事都不是小事。你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犹豫的,或者哪里辛苦的,不开心的,随时都可以跟我说。虽然我不能常给你打电话,但是回邮件我还是蛮快的,我现在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应该还是你得开会时间,所以我一定可以及时响应你的事。你不用有什么负担,有想不清楚的就发邮件给我。”

“第二,你很优秀,经验丰富、学习刻苦、态度认真,你要坚信没有我帮你带路,你一样可以走一条闪耀星途,黎叔只不过是我给你的一个选择,你选了黎叔,黎叔也看到了你的优点而选择了你。所以,不要整天担心自己会被黎叔退货。在这个圈子,不是每天都有人赞美你、表扬你、肯定你的,别人肯雇你、和你一起工作,本身就是一种赞美。你要有自信,知道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退一万步,如果黎叔真的把你退货了,我收着就是了。你再等等我,我跟完这个片子就能回去了,等我回去,不要慌。”

紧紧握着床单的手松开了,冯棠棠想,她的窗子虽然看不到月亮,但是今夜的星星好亮,这样熠熠生辉的星光照得她眼睛不太对劲呢。

“喂?怎么换你不说话了。”左言问。

她说不出话,她怕一张嘴就是哭腔。

冯棠棠突然想起很多前世的零星往事。接不到戏的颓丧、整容前和父母的决裂、整容动刀后疼得想死却无人可说、每一部戏失败后的媒体通稿、微博下的讽刺谩骂……甚至最后连骂她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抵死挣扎着。

从来没有人说过,棠棠你很优秀,你哪条路都能成。

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冯棠棠捂住嘴,害怕自己的声音泄露她的脆弱。

“棠棠?”

“嗯。”

“你是不是哭了?”左言还是听出来了,“真是小哭包。别哭,你长大了,你能扛得住的。别哭了好不好?”

冯棠棠捂着话筒哭得更凶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电话那端传来其他人的喊声:jeff!hurry up!

左言说:“我要马上过去了,连续两天偷跑我要被骂了。你好歹回我个音,我不放心。”

“那你快去。”她也顾不上自己的声音了,脱口而出。

“行了,那你睡吧,晚安,我挂了。”左言挂断。

冯棠棠放下屏幕暗下去的手机,把头埋在膝盖里好好的哭了个痛快。

她想,不是我等你啊大影帝,是你要等我,变成和你一样厉害的人。

第二天早上用了平时三倍量的遮瑕膏,也没遮住肿两颗桃子似的肿眼。

“师父,你每天都那么早啊。”冯棠棠进了公司,例行和黎刚打招呼。

黎刚看了她一眼,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没事儿,昨天复习经典电影太投入了,《勇敢的心》。”冯棠棠胡说起来不打草稿。

黎刚呵呵:“你就瞎编吧。我跟你说啊,年轻人压力别太大,注意点形象,你好歹还是个女演员。”

“是是是,知道知道。”冯棠棠一溜烟的话回到工位上。

孙萍的意思,淑妃的妹妹“景茹”那个角色虽然定给她了,但是试镜的影像存档还是需要留的,等正式开了机,不一定是分组导演来导对应的戏,到时候好配合。

说白了就是,这个后门走的得让人心服口服。

冯棠棠做完和通过电话,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还担心没有试镜呢,这下正中下怀。恰好导演组的工作日程还没更新,她就先紧着私心,研究起自己的角色了。

景茹的重头戏,在淑妃争斗的后期。此时淑妃已经黑化,在后宫腥风血雨,不择手段,对伤害过自己的人百般报复。景茹是淑妃的重点保护对象,也是她心灵的最后一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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