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瑶的这一年,伴随着一声枪响,所有的雾霾都消散了……
表面上,看似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但其实,花团锦簇下早已是一片荒凉。没有人知道她的人生,已经结束。
她曾经说过,萧子翎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等她摆脱了这个过客后,她依旧可以对月挽歌,得意尽欢。
可是,她错了。
一、
安瑶把账本给了叶青瑜,在叶青瑜翻了翻,抬眸朝她郑重地点头时,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她出去的时候身上不是这件衣服,叶青瑜记得;回来的时候,她却换了件衣服。
本就是那样的事,得来也不光彩。安瑶无需解释,也不想说明,她把萧子翎住处有两个密道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他。
“三叔,这次能成吗?”最后一次,她这么问。
叶青瑜目光坚毅,答道:“一定。”
万无一失。天意能帮得了人一次,却不可能轻易帮第二次。
“他会是什么罪?”
“死罪。”
“那便好。”安瑶面容沉静,一字一句地说:“他必须死。”
窗外繁星璀璨,知了声不绝于耳,月光似水,又似轻纱薄雾,整个房间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安瑶一夜未睡,精神高度集中。她在等,等着叶青瑜的消息。
她答应过萧子翎她会去找他,可是她不会去的,那只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借口而已。
天边破晓,安瑶今天哪儿也没去,只是坐在陆家成的房间里等待。她格外紧张,却又时而恍惚。她在几种情绪中交替,心多变,反反复复,直到落日的余晖洒在床上,昏黄的、带着一丝丝凉薄的意。
蓦然,门被人轻轻推开,叶青瑜站在门口,笔挺修长的身形被斜阳拉长。那一刻,安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第二天,安瑶被叫到了叶青瑜的地方。她慌乱不已,颤抖地抓着他的手,“三叔,出意外了吗?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难道萧子翎逃走了?他会不会来找她报复?他会不会杀了她?
“不要慌。”叶青瑜的声线沉稳,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低头说道:“没有意外。是萧子翎,他想见你。”
他们需要他吐出一些事情,可萧子翎说了,想要见一见安瑶,不然他不会开口。成王败寇,就算他不愿意说,他们也有很多的办法让他在死前把事情交代清楚。叶青瑜自然不可能再让他见到安瑶,他亏欠她太多了。
安瑶手抚着胸口,轻喘了几下,苍白的脸颊才恢复了点血色,她在怕什么?萧子翎不可能还有翻身的机会!她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看向叶青瑜,说道:“三叔,你帮我问问他,如果见不到我,他会怎么样?”
不多时,叶青瑜出来了,对她道:“他说,死不瞑目。”
安瑶的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那你告诉他,我是不会去见他的。”她就是要让他死不瞑目!
已而,叶青瑜又出来,眸光微闪:“他有句话,让我告诉你。他说……”
“我不听!”安瑶猛地抬手捂住耳朵,眼睛看着地下,骇然:“三叔,你不要跟我说,我不听……我一点也不想听他的鬼话!”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得以重见天日。外面的阳光热烈,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她却分毫未曾感受到。
叶青瑜无声地叹了口气。
二、
萧子翎终于死了,安瑶的整个世界也因为他的离去而终结。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像一阵烟雾,风过无痕。
而他,却在她的身体里留了种,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种子在她体内生根发芽。
她有所察觉时,是在两个月后,她早上吃着一个吐司,却不料泛起了恶心,可她没有往那方面想。再然后,她想起了她的例假,她的心里有点慌了,也仅仅是有点。她不太敢相信,因为那时虽然没有做任何措施,可也是算了时间去的,安全期啊。
她对安全期的认识虽然不太专业,可是她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潜意识里,就将安全期视为了避孕期,莫非她记错了?
安瑶去找了苏珊。
苏珊很明确地告诉她,“你怀孕了,9周。”
“怎么会呢?珊珊。我算了安全期的,我算了安全期!”安瑶觉得,上天总是在捉弄她。
苏珊道:“凡事总有意外。”有些人求也求不来的幸运,在她身上就跟戏剧化一样。而且,安全期并不是绝对的。
安瑶稳了稳心神,慢慢地,她没有那么慌乱了,显得十分冷静。
“你已经流过两次产,最好不要再做任何伤害身体的事情了,不然会有终身不孕不育的风险。”这是苏珊的建议。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瑶在茫然无措中度过。很明显,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她怕及了痛苦,前两次流产的经历痛彻心扉,她再也承受不起了。她也不想不孕不育。
她好恨,她太恨了。萧子翎都死了,他都死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阴魂不散,为什么还要来祸害她!
第四个月,她有点决心了,不要这孩子。她实在无法忍受。她的人生已经毁了,她好不容易想要重新站起来,绝对不能再因为这个孽种而给再次毁掉。可是,萧敏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她找过来了。
萧敏从知道萧子翎被执行死刑的事情后,就伤心欲绝,已经到了心灰意冷的程度。萧敏没有把她哥的事情告诉她的姥姥。姥姥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