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该死的贼老天终于睁眼了,正为钱的事发愁,它自己就过来了,哈哈哈……”朱重八像着了魔一般,直把嗓子笑得沙哑,眼泪却不争气地在满是笑容的脸上一滴一滴地滑落了下来。
朱重八对于元朝的社会了解得越多就越心凉,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古代还不是天高任鱼跃?但终究让他失望了,要想在元末好好生存下去,身上没有一点保命钱是绝对不行的。
要是在道路上遇到了绿林强盗,如果有钱货在身,钱货被抢走了,就算大字不识一个的匪徒,在一代代绿林前辈的大棒教导之下,也会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在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的情况下之后,一般也不会乱杀人,该放人时也会放人,他们一代代牢牢遵守着这个记在心底的基本信义,既然拿了钱就不会再去害命。
但是如果遇到脾气不好的盗匪,身上又没钱物的,看不顺眼直接就会被一刀剁了,杀了人直接扔在林子里,谁也不会去管,毕竟在这个年代人的命不值钱。
有了钱就可以拿去贿赂那些成天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蒙古、色目人,为了维持他们奢靡的贵族生活,他们全都钻在了钱眼里一般,只认得孔方兄而不认识人,通顺了门路,以后要做的事情也会顺畅很多。
朱重八不禁越想越激动,有了钱就可以把能保命的云南白药和火药这个大杀器给做出来。在前世时朱母就是云南白药工厂的工作人员,自然而然的朱重八调皮时也偷看过其中的中药配方,而火药这事更要感谢朱母,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等死的这半年时间,全靠她时常读一些杂书渡过那灰暗的时光,每当想到这朱重八便庆幸在那时记下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就要冲出了胸膛一般,朱重八在空中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这些都是灵芝,但是不是什么灵芝都可以用的。朱重八用手轻轻拨弄,仔仔细细地查看着这些大小灵芝的纹路,哪怕其中的拇指大小一小朵都没有放过,全部都是褐黄色的赤灵芝,呼,朱重八吐出了口气。
但想到自己没有专业的挖掘工具,加上左手又受伤了就这样摘下来的话难免会损坏灵芝,想刚平复下来的心境不自觉地又揪起了起来。在树林里来来回回地徘徊着,也不知重复走了多少趟,也没有想出有什么好的办法来。
想来想去也只好用最笨的方法,把整根木桩都给挖出来,虽然会有点累,但是这是目前看来保全灵芝不受损伤最好的方法了。想到了就去做,朱重八把左臂系好挂在脖子上垂胸前,单手抄起了柴刀就沿着树桩周围嘿咻嘿咻地挖了起来。
好在木桩也不算太大,树根也都早已已经枯死,不久前才下过雨,泥土还很湿润,不是很难挖,没过多久就把木桩四周的泥土给挖空了。
朱重八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落叶上的露水顿时就打湿了僧袍,喘着粗气,顿时感觉整个右手都不是自己的了,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口水,吃力地用早已卷了刃的柴刀枯树根全部砍断,抓住树桩上的凸起部位,一下用力就给扯了出来。
约莫到了早晨八、九点的样子,朱重满脸倦容的看着溅了一身泥土僧服和手里卷的不成样子的柴刀,苦笑地说道“这把柴刀看来是不能再用了,去县里卖灵芝之后再去淘换把新的吧。”
朱重八把满是泥的僧衣脱下,用里面干净的一面把树桩小心地包裹在里面,看着没有让又一朵灵芝暴露在外面了,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喝一声,单手提起包裹抱在胸前,忍住痛用左手拖住,确定没有压住灵芝后,便一步一挪小心地向着山下走去。
至于耽误了砍柴做早饭,会让全寺师兄弟饿肚子这回事,有了灵芝在身,朱重八要是能记得起来,才有鬼了。
太阳高高地挂在正空之中,空气中炎热的波浪一滚一滚地席卷而来,道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倒是旁边的树林里坐满了一群纳凉的人。这时,眼尖的猴子见有一个光头僧人光着膀子用单手小心地抱着僧衣包着的一团事物走在道路上,虽然汗水不住地从他脸上滑落在胸膛上,但还是没有掩盖住他脸上的丝丝笑意。
在树林中的人全都敞开着衣襟,汗水止不住流,仿佛就要热死般,手里不停地摇着大蒲扇,正愁没什么事情打发这难熬的时间,看到这新奇的事物哪里还按耐得住,猴子心急冲着那僧人大声喊道:“嘿!那和尚,你抱老尼姑都没怀里抱着的东西仔细吧??”“哈哈哈...”一群人全都给逗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和尚如何反应。
可惜,终究是要让他们失望了,和尚只是冲着人群憨笑了一声,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但就这样,还是勾起了越来越多人的恶趣味,纷纷猜测了起来,就那瘦杆般的猴子瞎咋呼得最起劲,时不时地就有怪笑声传出树林老远。
而那光头僧人当然就是朱重八同志了,一路从山上走下山来,从早晨直走到了晌午,晒着越来越烈的日头,也不嫌热,只是冲着那调皮的喊话人咧着嘴笑了笑,懒得去回应他无聊的话。
朱重八顶着烈日一口气走到了濠州城外,看着高大古朴的城墙,眼里一时间有了些痴迷之色。用着身上仅剩的两枚铜钱,在城门守卒玩味的的眼神中自以为偷偷混进了城里。
走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街道两旁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