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熙熙刚一听说时心就沉了沉,估计到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一进杜月桂的房间,她妈就忧心忡忡的告诉她,“熙熙,你二舅妈早上打电话来,说你三表弟今年就要从镇上的中学毕业了,他成绩不好,肯定考不出去,你二舅舅打算把村后的一片林地承包下来,带着你三表弟一起干,就是手头钱不够,想跟我借十二万块钱,说是给他们救救急,以后你姥姥和姥爷的养老就包在他们身上了。你姥姥和姥爷也是这个意思,说你二舅舅家这会儿正是困难时期,让我一定帮帮忙!这可咋整?我这两年都没敢回老家去,省吃俭用的就只攒下十二万块钱,打算给你当嫁妆的,一下子都借出去了你嫁人我就一点都拿不出了。”
谭熙熙即便有思想准备,也是听得火往上冒,她妈杜月桂是老实人容易被欺负没错,可是这些年下来,外人还真是没怎么欺负过杜月桂,倒是被自家人算计了个溜儿够!
又要钱!还有完没完!
张嘴就是十几万,她妈是来城里给人当保姆打工的,不是来当大老板的,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那点钱都是辛苦钱!就算不给她当嫁妆那也还要留着以后养老呢!
皱起眉头问,“她们怎么知道你手里有十二万,还可丁可卯的正正好好就要借这么多。”
杜月桂幽幽叹息,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大前年回去的时候你舅妈问过我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来着,估计这十二万是他们算出来的。”
谭熙熙恨铁不成钢,“跟你说过多少次,回去了不要什么都和人说,你怎么能连挣多少钱都告诉他们呢!这下好了,方便人家算得准准的,全都给你掏光,一个子儿也不留!你这些年往我姥姥家贴补了多少啊,这些人怎么贪心没够呢,难道一定要把你榨干才肯罢休!”
杜月桂气叹得更长了,“熙熙,你别这么说,毕竟咱们就只剩你姥姥这边的亲戚了,总得维着不是,不然等你老了想走个亲戚都没得走。”
“这种亲戚没了我也不稀罕!”
“唉,你大舅和二舅是麻烦了点,但你小舅和小姨还是挺好的。”
杜月桂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能让她说出麻烦了点那就说明这人已经很差劲了。
谭熙熙看着万分为难,一脸可怜相的母亲,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管住她,嫁妆什么的可以不要,但杜月桂属于外来务工人员,城市里的各种福利保障她统统没有,手边总得留笔钱用来养老吧!她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现在开始存养老钱都有点晚,哪里还禁得住再大笔大笔往出给。
苦口婆心,劝到嗓子都快冒烟,谭熙熙终于坚持到了中午犯病的时候(第二人格冒头了)。
第二人格当然更看不惯杜月桂懦弱的样子,连劝都懒得劝,直接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收走了杜月桂的身份证。
“你去跟她们说,你的身份证被我拿走了,要不出来,没法取钱给她们!”
“哎呀呀,熙熙,这不太好吧?”杜月桂很是迟疑,“这不跟我直接拒绝她们是一样的吗?你姥姥都说了,你二舅家现在特别困难,你三表弟又没地方去,让我一定要帮帮忙的,要不我再打电话和你二舅妈商量商量,看先借给她五万行不行。”
谭熙熙背起包,不打算再在这个无聊问题上继续和母亲纠缠下去,“五毛都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了妈。”
杜月桂这才反应过来,忙伸手拉住她,“怎么刚来就要走?今天你覃阿姨约了人一起做头发喝下午茶,要晚上才回来,我闲着呢,给你做点好吃的。”
谭熙熙抽回手,“我真有事儿,走了,下周再来看你。”她约好了牙医做牙齿矫正。
杜月桂追在她身后,“熙熙,你是不是因为妈妈准备把给你攒的嫁妆借给你舅舅所以不高兴了?我——我这不是还没借呢吗。”
谭熙熙站定回头,“但你已经打算借了!妈,这不是你给不给我攒嫁妆的问题,而是个原则性问题!要是三表弟这会儿生病住院急需要救命钱,那我二话不说,这钱肯定得借给他们。但现在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家三口人年纪都不大,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凭什么跟咱们要钱!说得好听,还什么姥姥,姥爷以后的养老就全归他们了,这明摆着是不打算还!有这么厚脸皮的吗!”
杜月桂觉得女儿真的生气了,忍不住有点心虚。
女儿和她很像,都是抹不开面子的老实人,前几次家里亲戚打电话过来几千,一万的借钱,女儿虽然也悄悄和她嘀咕这不太好,但从没有板起脸正儿八经的反对过,看来这次娘家人是有点过分,开口就要这么多。
谭熙熙从母亲那里出来后直接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高级齿科诊所,她在这里定了一个牙齿正畸套餐,正在矫正疗程中。
齿科诊所位于市中心商业大厦的顶层,环境非常好,价格也无比贵,谭熙熙为了这个牙齿矫正一次性刷掉了自己几乎四分之三的积蓄。
这种事情当然是第二人格谭熙熙才干得出来的,第一人格谭熙熙对此感到了无比的肉疼,她这几年在覃坤家辛辛苦苦的干家务活,还要忍受这人的臭脾气和两个讨厌的助理,她存点钱容易吗!
但第二人格谭熙熙自打出现后就比她强势,第一人格谭熙熙除了肉疼也没有其它办法。
拍片,做牙模,讨论正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