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静的像是无人存在般,绵长而轻微的呼吸,是屋子里那人存在的唯一说明。他坐在书桌前,安静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王爷——”恭敬地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宁静。
“找到了?是找到了吗?”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幸而他急忙用手撑住了桌角。
但他似没有丝毫感觉般,只抬眼,急切的望着门口一身黑衣的雷诺,他的目中再无深邃再无平静,有的只是急切的担忧和期盼。
雷诺停下上前想要扶他一把的步子,微叹口气,歉意的摇了摇头。
他颓然坐下,失望得近乎绝望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格外痛苦:“还是,找不到吗?洛星呢?他也找不到吗?”
“王爷,请保重身体!”雷诺动容的请求道:“王妃吉人天相,自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若再不吃不喝,你的身体恐怕……受不住!”
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得这样连续几天不吃不喝不眠啊!唉,王妃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人担心着她吗?
想起下午在街头远远看见曾威胁过他的那名女子边走边默默垂泪的样子……唉,他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我……还好!”他缓缓说道,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清润好听,嘶哑暗沉的令人心惊:“曦弟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雷诺点点头:“曦王爷这几日也是不眠不休的寻找着她,听说郊外都已经寻过了……皇上对他如此大动干戈的寻找一名女子似乎很是光火……”
他随意摇摇头,已经没有心力去理会旁人那么多了:“太子那边呢?他插手了吗?”
雷诺摇头:“太子那边尚无动静……王爷,你看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与花月容姑娘的婚期是否要往后推一推?”
他许久没说话,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他清瘦的轮廓。许久后,他才淡淡说道:“不必……也不能延期,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怕,他拖不了多久……所以……”
“属下明白……”雷诺话音未落,忽然双耳微动,沉声喝道:“什么人?”身形一动,人已经敏捷的跃上了屋顶……
“王爷,有人送来了这个!”雷诺走上前来,递过手中的匕首。随后将桌上的烛火点亮,后退一步,静静的立于一侧。
灯火下,泠清若那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上捧着那把匕首,匕首上有一张被穿透了的纸。他垂下细长的睫毛,细细端详着手里的物事,却并不记着打开:“那人呢?”
雷诺抬眼,打量着他又苍白憔悴了几分的面容:“那个人被我所伤逃走了……我担心有诈,所以没追……”
他点点头,这才伸手取下那张薄薄的纸片,慢条斯理的打了开来,仔细而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直了身子,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微微抿起:“这么快就部署好了?也好……雷诺,明天宫里那位应该要来行使他身为‘父亲’的权利,明天,是一个机会呢……”
翌日,一顶金碧辉煌的软轿在太阳初升时,悄无声息的被抬进了若王府。
明晃晃的衣袍,裹着一具显然有些过度肥胖的身躯。他撩了衣袍往主位上一坐,君临天下的气势和威严立刻显露了出来,特别是那双鹰般锐利深沉的眼眸,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有仆人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他面无表情的瞥了眼双腿发颤的仆人,接过他恭敬递过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沉声问道:“你们主子怎地还没……”
“父皇……”有虚弱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泠清若拖着清瘦的身体,苍白憔悴的面上没有任何颜色,只那双眼睛,似愈发漆黑起来。
他在仆人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虚弱而歉意的说道:“儿臣接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他说着就要下跪。那明晃晃的衣角却瞬间移到了他的面前,看似不经意的扶了他的手臂:“若儿,你的身体怎地比前些日子更加虚弱了?脸色也苍白的这么可怕?是府里的奴才没有照顾好么?”
他说着,双眼狠戾的四下一瞪,那些刚因为他们家王爷到了而松了口气的仆人们,一颗小心脏又猛地被吊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父皇,儿臣的身体一向就不是很好……并不是他们疏忽!”泠清若忙说道:“父皇今日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唉,你这个不孝子!”泠璇原本尚算慈祥的脸庞上立刻换上了痛心:“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休了昭然那孩子呢?朕上次追问你,你吱吱唔唔说不出所以然来……”
“父皇,儿臣实在愧疚!让您为我操心,儿臣罪该万死……”泠清若一脸的惶恐与歉疚不安,微低头,垂下的眼里却闪过一片漠然。
“唉!”泠璇又是一叹,这回,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你已经这么大了,却总叫父皇操心……你知不知道,昭然那孩子忽然失踪了,昨天顾宗在朝堂之上,声泪俱下的问朕要女儿,你说,朕拿什么陪人家啊?”
泠清若的神色更加愧疚:“孩儿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只希望她能平安……”
泠璇的眼神倏的变得凌厉深沉起来,却借着扶着泠清若转身往旁边的椅子走去时移开了视线:“若儿,你眼下也不知道昭然去了何处吗?”
泠清若虚弱的靠坐在椅子上,微抬起苍白的面容,细声说道:“父皇,孩儿的确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孩儿也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