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硕对着张辽大叫,底下不少朝臣都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张辽自迎奉天子以来,在朝堂上一向很低调,但这并不代表着什么人都能对他大喊大叫,要知道这可是一头睡虎,不与兔狗争,但惹毛了他,可是能吃了整个朝廷的。
“汝是汉臣?”张辽淡淡的道:“匈奴在我大汉境内烧杀劫掠,残害百姓无数,为何不见汝出头?本将灭了匈奴,汝反倒跳出来,实令人怀疑汝是否为匈奴人收买?”
“张辽!”吴硕怒声大叫,就要朝张辽冲去,太尉杨彪却急忙示意让人阻止了他,抱拳道:“张将军,为政以德,我大汉恩待四方,故而能够稳固……”
“杨公。”张辽皱眉反驳道:“我却不认为如此,为政以德,乃是德政施与百姓,而非仇敌,数百年来,大汉死于匈奴劫掠的百姓不下数十万,朝廷不能护治下子民,是耻辱也,再赏赐恩待凶手,以示大国之风,是奇耻大辱也!所谓大国之风,乃善待友邦而扫灭敌国,非是稀里糊涂一律示好。”
杨彪语塞,殿中於夫罗大声道:“我匈奴自南附以来,为大汉抵御鲜卑,死伤族人无数,功在大汉,岂能诬陷?”
刘协点头道:“南庭抵御鲜卑,确实有功。”
“陛下莫要听他狡辩。”张辽哼道:“於夫罗,莫要错了主次,汝等内附,乃是逼不得已,不内附,恐早就被鲜卑扫灭,族人死伤更多,是大汉与尔等庇护,又送予尔等粮草、布帛、财物,可是尔等如何行事?攻杀我并州刺史,杀戮我百姓无数,弱时归附,强时侵略,有奶便是母,如此反复无常,劫掠成性,不信不义,岂能饶恕!饶恕尔等是老天的事,本将的事就是送尔等去见老天!”
殿中众大臣脸颊不由抽搐起来,看着张辽霸道的样子,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想笑。
於夫罗被气得险些昏厥,咬牙切齿道:“中平五年,大汉天子有诏,从我族征兵平乱,我奉父亲之命……”
张辽打断他,道:“老于,这些事大家都知道,当初大汉征召匈奴平乱,汝与老单于响应,领兵来中原,比南庭那些蠹虫要强,所以他们已经是一抔黄土,而汝还活着,且听本将一声劝,匈奴的子民如今在我大汉治下生活的很好,有屋有田,有吃有住,生活乐无边,他们不需要一个腐朽的王庭来剥削欺凌他们,汝年纪不小了,老不以筋骨为能,留在河东做个安乐的富家翁,感受我大汉的美好吧。”
噗!有朝臣终是失笑出声。
於夫罗指着张辽:“张辽……”
张辽截口道:“唔,汝此番前来,吾早已得知,那五千兵马是屯驻在中牟罢?本将已经派人将他们收编,先到关中屯田两年,给他们自己置办点田产,可保一生无忧。”
啊?正要怒斥张辽的於夫罗一下子傻了眼,董承嘴角抽搐了下,殿中大臣一时也是无语,颇有几分同情的看着於夫罗,这下子这个单于是什么都没了。
刘协张着嘴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张辽已经朝刘协抱拳:“陛下,臣已在河东安置好宅院,必然不会薄待了他。”
刘协无奈,正要说话,於夫罗一把拉住了一旁的董承:“董将军救我!若非董将军许诺,我绝不会来见张辽。”
董承面色大变,还没争辩,张辽便皱眉道:“老于,找死还非要拉上一个陪葬的,左将军乃我大汉之臣,岂会吃里扒外?汝莫要诬陷他,本将是不会相信的。”
本要开口的董承嘴角抽搐了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张辽!汝害我族……”於夫罗看到求董承无用,忍不住要怒目而视张辽。
张辽皱眉道:“汝咆哮什么,我又不杀汝,让汝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儿孙满堂,有何不好。汝若折节向学,效仿前汉大臣金日磾,忠信自著,累世不衰,岂不美哉!”
殿中有议郎金旋低下了头,他正是金日磾的后人,本是匈奴皇族血脉。
于扶罗目眦欲裂,冲向了张辽:“左右我南庭已灭,今日本单于就撞死在这大殿上……”
刘协与众大臣面色微变,如果於夫罗真的撞死在这大殿上,于朝廷的名声是很坏的。
张辽一手兜住了於夫罗的脑袋,淡淡的道:“很好,汝一心求死,本将会着汝子孙一并随行,阖家去见老天,也是一件美事。”
於夫罗眼睛一瞪,昏了过去。
张辽淡淡的吩咐:“来人,将他抬下去,绑好了,要死也不能死在安邑宫。”
刘协与众大臣脸颊又抽搐起来。
……
黄昏,河东城,唐府之中,唐母笑吟吟的看着来府探望她的张辽和唐婉,神情慈爱,她如今对这个女婿很喜欢,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喜欢。
儿子唐翔自成年之后,便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要么就是一板一眼,与他的父亲唐瑁一样,整日不着家,在家也少不了那副官派子。
而女婿张辽位高权重,官职比儿子大得多,事务更加繁忙,他们一家到了河东后,张辽不但给他们安置了就近的宅院,而且连家中床榻、家具、被褥什么都准备好了,还贴心的派来了两个厨子给他们做河东美食,更让她暖心的是还隔三差五带着女儿过来探看她,嘘寒问暖,言笑不禁,逗她开心。
唐母很多时候甚至觉得,这个女婿比女儿唐婉还要贴心,她是非常满意的。
“远,”唐母早学了河东厨艺,每次都是亲自给张辽做饭,看到张辽吃的开心,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