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破晓,东方天边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一路在吕屿的拼死拼活的与汉军斗智斗勇的大力协助下,历经沧桑的彭旦在十天后终于回到了鄱阳郡云湖峰,在山寨正厅见了大哥彭虎痛哭流涕,语气悲痛的说:
“大哥,你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彭虎一看弟弟这么狼狈的回来,心里凉了半截,压抑着着怒气问:
“怎么回事?”
彭旦按照吕屿教他的说:“大哥,咱们中了祖郎狗贼的奸计了。其实祖郎第一次被擒之后就暗中投降张帆,这次四处求援只是阴谋,故意将我们引到张帆的埋伏圈让我们被歼灭……我……我一时不察,上了这狗贼的当,六千兄弟……全没了。”
“什么?”彭虎一巴掌将茶几拍得四分五裂,“全军覆灭?你是怎么带的兵?居然还有脸回来见我?来人,给我绑了……”
众宗帅纷纷上前求情,彭式也劝道:
“大哥,且让三弟把话说清楚,然后再做决断吧!”
彭虎闷着不吭声,彭式替他说:
“老三,你详细说说情况,到底怎么了?”
然后彭旦就把这场战役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自己听到张帆一日连破十八寨之后认为祖郎已经输了,为了保存实力故意和祖郎联军分道扬镳,准备等到祖郎兵败后直接原路返回这一点也没有隐瞒。
彭虎听得火蹭蹭往上冒,不断积攒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
“混账!原来是你不顾大局,贪生怕死……才导致我无数儿郎惨死!岂有此理!给我推出去斩了……”
彭旦赶紧上前两步,故作姿态说:
“大哥,我死不足惜……这次我就没想过活着回来,但是就是死,我也必须要揭穿祖郎这个qín_shòu的险恶用心,以免大哥继续受他蒙蔽啊!”
彭虎冷笑道:“好啊!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就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机会。我倒是听听你今天到底怎么为自己开脱……讲!”
彭旦后背都湿透了,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开始按照吕屿给他的剧本发挥:
“大哥,我就说几点。第一,上次黑衣江一役张帆抓了祖郎,居然无缘无故的就这样放了,如果不是祖郎暗中投降,这怎么解释?”
“第二,这次张帆为什么放过祖郎和费栈,反而埋伏了我,如果不是他们勾结,这符合常理吗?”
“第三,张帆的首胜营战斗力强,这个我承认。但是祖郎的连环十八寨那也不是小村小寨,防守空虚是事实,但是一天连破十八寨,如果不是内外勾结,这有可能吗?另外,张帆破寨之后居然只烧毁房屋粮食,放过了那些越民,这难道正常吗?”
“第四,我军被张帆埋伏,身为盟友,祖郎为什么见死不救?”
“如此多的疑点,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除了祖郎和张帆暗中勾结,狼狈为奸这唯一的可能,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听闻此言,众人议论纷纷,彭虎也陷入了沉思,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种种迹象表明,祖郎很有可能配合张帆演了一招苦肉计,所谓一日攻破连环十八寨只是演给外人看的,给张帆增加威望。
张帆在祖郎里应外合之下趁机歼灭彭旦和费栈的兵马,祖郎为了张帆平定山越,而费劲心机削弱山越其余各部的实力,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递气喘吁吁跑来递给彭虎一张纸条。彭虎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脸上的肌肉愤怒的颤抖着,眼里火光四溅。
众人默默低头,谁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彭式只好硬着头皮问:
“大哥,发生了什么?”
彭虎冷笑道:“就在彭旦全军覆灭的同一天晚上,费栈和祖郎当夜在猿愁峡遭到汉军埋伏,全军覆没,费栈当场战死,祖郎被擒获,不过现在已经被张帆放了。”
彭旦心头暗喜,音量顿时高了八度:
“大哥你现在还不相信我的话吗?我指天发誓,张帆当日至少出动了超过八千汉军偷袭我们,也就是说剩下能埋伏费栈的军队不超过一千人。除非是祖郎反戈一击,否则张帆怎么有充足的兵力两地作战,还如此轻松解决战斗?费栈死了,祖郎被释放,这还不够明显吗?”
彭式附和道:“对啊!一定是祖郎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勾结张帆,企图削弱越氏诸部族的实力。这混蛋出卖自己的族人还不够,还要搭上咱们一起……大哥,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这混蛋,六千兄弟更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啊!”
寨内其余诸大小宗帅也是群情激愤:
“杀了祖郎这个叛徒,为族中兄弟报仇!”
“踏平百邙山,砍下祖郎狗头,祭奠诸位兄弟的在天之灵……”
“祖郎这种卑劣行径此张帆可恶一万倍,汉人和越人已经打打杀杀数百年了,还从来没有祖郎这种数典忘祖的叛徒,简直就是越人之耻!”
“此贼不除,天理难容!”
……
即使彭虎一开始心里不太相信祖郎勾结张帆出卖族人,算计自己,但是现在种种事实摆在这里,除了他和张帆狼狈为奸,再也找不到其余的合理解释了。
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那真相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如果彭虎不立刻对此做出强烈的回应,那他的威严势必受到损害,以后难免会出现效仿者。
彭虎脸色一板,咬牙切齿的说:
“祖郎狗贼勾结汉人,背叛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