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做工精致的镂空雕花木门,白素贞从绣着栩栩如生的翡翠色的衣袖中取出那封皱皱巴巴的信封,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打开洁白的素纸。
她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内容,不禁大惊失色,双手住不住的微微颤抖,素纸宛如一朵失去翅膀的蝴蝶般,失去了与命运抗衡的能力,缓缓地从指尖滑落,在半空中旋转着优美的身姿。白素贞怔愣着半天回不过神来,脑海中只盘旋着‘白素贞,许仙在金山寺,速速前来。’
白素贞愤怒的差点将桌子掀翻,喘着粗气,眉头紧锁,如果不是这封信,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原来他不是今天早起去的药铺,而是被法海捉了去。
阿莫推开门,看到狼藉的室内,愣了片刻,才急急的开口道:“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素纸,阿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将它捡起来,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姐……姑爷他……”
白素贞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猛然间抓着阿莫的肩膀,激动地道:“阿莫,你去找小青,然后让小青去金山寺。”
“小姐……那你怎么办?”阿莫担忧地道。
“我先去金山寺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把戏?”
“可是……小姐。”
阿莫有意出口阻止,可是想到人命关人,便将到嘴边话硬是拽了回去,点头答应。
白素贞盯着眼前香火旺盛的寺庙,不禁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平日里门庭若市的金山寺今天却门可罗雀,大概这是专门为她设计的吧?
原本紧闭的红色实木大门,被缓缓地打开,着装一致的僧侣手持木棍夺门而出,整齐有序的站在阶梯两旁,嘴里不断地咕哝着让人听不清楚的禅语,接连不断的传进耳朵,听的人头疼。
法海手持禅杖站在阶梯的最顶层,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沐浴在晨曦中的白素贞,微风浮动,他红金交错的袈裟慵懒的舒展着腰身。
“法海……将我夫君还给我……”白素贞目光冰冷,嗓子沙哑。
法海握着禅杖的手紧了紧,呵呵的笑了几声,仿佛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老衲今日有意超度于你,可是你这妖孽却毫无悔过之心。也罢,今日老衲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孽障。”
白素贞瞳孔微缩,怒视着眼前喋喋不休地和尚,捏着衣角的手指一挥,白皙的手掌顿时金光闪闪,一柄像是被鲜血浸过的宝剑蓦然出现。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费口舌,接招吧……”
说着,白素贞御剑飞行,反射着刺目光芒的剑刃直直的戳向法海的咽喉,法海被那股巨大的力量逼得后退几步,禅杖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火花,待他稳住身形,伸手敏捷的往旁边一侧,也不甘示弱的回击。几番僵持下来,法海明显处于下风,可是他仍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娘子……娘子……”头顶传来熟悉而又急切的呼唤声。
白素贞转身抬头,就看见被捆着狼狈不堪的许仙,顿时大怒,她躲过法海的攻击,希望尽快从青面獠牙的鬼魅手中将许仙救出。在她失神之际,法海一手指挥着禅杖,干干脆脆直接打在她的腰际,一手持着金色的盆钵。
白素贞手中红色的宝剑应声而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渍,都能感觉到粘稠的水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落下来,她双手按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双眼晕染着晶莹剔透的泪水,视线模糊不清,可是她仍旧坚定地望着那个方向,终于体力不支的瘫软在地,她缓缓地伸出手,对着那个方向温柔的笑了笑,低低地呢喃着:“我会救你出去的,放心吧……汉文。”
盆钵发出璀璨的光芒,笼罩在虚脱的白素贞身上。恍惚间,她觉得眼前空无一物,耳边只听见嗡嗡地声响,浑身像被针扎一样的刺痛。她躺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抱拳捂着肚子蜷缩在一块,脸色苍白,痛苦的紧咬着下唇,急促的喘息着。
许仙瞧着她难受的样子,不自觉的挪动脚步。
“许施主难道忘了住持的话了?”
许仙的嘴唇微微抖了抖,搭在扶手上略显粗糙的指尖攥紧,强迫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抽身。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微微低头沉默了片刻,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挣扎着的白素贞,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小和尚望着他的失魂落魄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小和尚回头看了一眼在盆钵压迫下正在缓缓变成蛇身的白素贞,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早早就远离红尘。
他们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只是可怜了那一无所知的白素贞。
阿莫找到小青的时候,他正在酒楼里喝茶听曲,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人群中来来往往的姑娘的胸、腰和臀,色眯眯的评价着。
看着阿莫气喘吁吁地样子,他眨了眨眼睛,兴奋地倒了杯茶递到她的嘴边。
“来来……瞧瞧你一点小家碧玉的样子都没有,这样以后还怎么给你找个好婆家……”
阿莫就势一股脑将杯子里的茶喝了个干净,顺了口气才断断续续的道:“小姐……小姐去了金山寺……”
“姐姐怎么突然想起去拜佛了?”
“不是……是姑爷被抓去了,小姐赶着去救人……让我通知你,我们一块过去……”
“这老秃驴……”小青听闻,怒气冲冲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