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璟酒水喝多了,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嗓子发干,如缡把一盅茶水递给他,高璟接过,喝干了,如缡站着不走,“奴婢给爷倒醒酒汤。”
高璟默许,如缡走到桌旁,端起一罐子醒酒汤,倒在一只玉碗里,走回床前,高璟阖眼靠床头坐着,一侧纱帐遮挡住光线微暗,隐约勾勒出高璟五官深刻,他唇角紧抿,气息如兰似桂,如缡端着醒酒汤碗的手有点抖,“爷,奴婢喂您喝。”
高璟微眯着眼,“我自己来。”接过小碗一仰脖喝了,如缡看他喉结滚动,看得痴痴呆呆,高璟不看她,把手里的空碗交给她,“你下去吧!”
如缡把碗放到桌上,吹熄了桌上的灯盏,就剩下床头红纱宫灯,床头宫灯发出微弱红光,朦朦胧胧照见平躺在帐子里高璟,窗户门扇关了,暖阁里有些许闷热,高璟没盖薄被,如缡看呆了,高璟结实的胸膛,精窄的腰身,紧实修长的腿,如缡突然鬼使神差地跪在床边,颤抖着声音,“爷,您要了奴婢吧!。”
高璟刚才酒喝多了,嫌灯光亮,手蒙在脸上,此刻,他移开手,看见如缡跪在脚踏上,如缡忍着羞涩,“奴婢卑贱,身子是干净的,奴婢一直不嫁人,给爷留着。”
幽暗的夜,四周寂静无声,卧房里灯光微弱,空气充斥着暗昧,突然一个寒冽的声音打破沉寂,“你的身子,我没兴趣。”冷漠无情的话像一把刀子划过如缡心头,如缡仿佛听见自己心碎裂的声音,疼得不能呼吸,她手脚冰凉,惨白着脸,低不可闻的声,不像发自自己的口中,“求爷,施舍如缡一次,如缡以后不再痴心妄想。”
高璟转过头,盯着她,如缡感到高璟身上寒意,如缡浑身哆嗦着,无助地叫了声,“爷。”
“念在你侍候我多年的份上,在世子妃回来前,离开王府。”高璟断然道,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一声惊雷,如缡跌坐在地上,绝望地叫了声,“爷。”
“出去。”高璟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厌恶。
如缡羞愧难当,爬起来,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傅家搬到山东,借住东府的宅子,山东的宅子比京城庆国公府面积小,傅家亲眷前来贺寿,小住,傅书言跟傅书韫、八姑娘傅书锦住一间屋里,姊妹三个挤在一张炕上,三姊妹聊起小时候的事,直到后半夜方睡。
次日一早,傅书言刚起身,知儿就跑进来,“主子,世子爷来接主子来了。”
傅书韫笑推她,“快家去吧!有人等不及,这么早就来了。”
傅书言害臊,走去傅老太太屋里,高璟正在傅老太太屋里等她,杜氏一早过来跟老太太说有几个本家亲戚要回去,正巧高璟来接傅书言,杜氏催促女儿,“言儿,姑爷这么忙,来家接你,赶紧回婆家。”
傅书言嗔怪地看了高璟一眼,傅家早膳没开,他就急吼吼地来了,不怕别人取笑,傅老太太也慈爱地道:“孙女婿还没吃早膳吧?不如吃了早膳再回去。”
“祖母,我们回王府吃早膳。”傅书言看高璟一直盯着她,怕又闹出点笑话,赶紧跟他走了。
二人出了老太太屋里,傅书言侧头仰脸看他,“酒醒了?这么早过来?”
他低眉看她,一本正经地道:“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他没说,天不亮他就醒了,想来找她,最后忍住了,来太早了,傅府大门没开。
傅书言走到马车前,许妈和月桂快走两步,挑开车门帘,傅书言迈步上去,刚坐下,高璟随后上来,傅书言问,“你不骑马了?”
“我陪你坐车。”两人并排坐在车里,马车驶出傅府,高璟忍不住抓过她的手揉捏,她的小手细白软滑。
傅书言抿嘴,目光转向车外,清早,饭铺歇下门扇,开张营业,街头三三两两的的行人,进饭铺买早点吃,傅书言心血来潮,回头看着高璟,“早膳在街上吃怎么样?”
“你喜欢去哪里吃就去哪里。”高璟随和地道。
马车到了一个街市口,里面一条胡同全是卖早点饭馆,傅书言招呼停车,跟高璟下车,青州城的早点南北风味多种多样,多以面食为主,有糖肉馒头、生馅馒头、羊肉馒头 太学馒头 蟹肉馒头 、鹅鸭包儿、油炸夹儿、炊饼,素骨头面、还有各种粥菜。
高璟喝菜粥,傅书言看他不拒绝到街上吃,高璟洁癖严重,平常就吃府里大厨房做的膳食,为了她肯屈就这种小饭馆,傅书言捧着一大碗面吃,拿箸挑几根素骨头面,抬头看他讨好地笑,高璟看她这样陪着小心,不由好笑,“小心烫着。”面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
两个人既然选择在一起,互相靠近,高璟很迁就她,为她改变一直坚持的习惯,傅书言喝一口面汤,胃里和心里都热乎乎的。
荣亲王府
如缡一早收拾好东西,她看见世子爷早起便出府去了,走到上房,她在王府生活十几年了,即将离开,心中酸痛,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世子爷绝情,她不是没有想过,她就是不甘心,飞蛾扑火,还是想试试,这样才死心,她侍候高璟十几年,离开高璟,心里不知有多悲苦,如果她没做出昨晚的举动,还能继续留在世子爷身边,可惜后悔晚了,高璟的脾气她了解,撵她走的话既然已经说出,不会收回去,高璟命她在世子妃回王府前离开,是让她识相点,这层窗户纸捅破,她在世子妃面前更难堪。
如缡绕着上房屋里走一圈,最后站在高璟和傅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