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楼梯口坐得最近的一桌子上的所谓的亲戚们,眼神在不经意之间,和贝华新撞上了,居然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贝华新心里登时有数,自己夫妻二人曾经在某些事情上没有称这些亲戚的意,所以现在被摆脸子了。
贝幽兰一家子人将那家客人引到座位上坐下,又笑闹了一会后,才又转身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继续迎接客人。
没想到,贝华新夫妻还站着楼梯口。
贝幽兰心里当即对这木讷的弟弟感到有些不舒服,看到他一脸僵硬的表情,心里就更不爽了,还和小时候呵斥他一样,当即喝道,“杵在这儿干嘛?进去坐啊!”然后又对阮爱梅说道,“爱梅,进去坐啊,今天人多,我顾不过来,都是自家人,你们自便。”
“哎!”阮爱梅应了一声,对这个大姐的话,她也是言听计从的。
王德旭父子二人,没有多说啥,下了楼。
贝华新看着眼前,来来去去的服务员,手上端着一盘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味佳肴,交谈得正欢的客人,相见恨晚的朋友们,到处人声鼎沸,繁华似锦。
可是,这一切都好像和他夫妻二人格格不入,贝华新很想掉头走掉,离开这个看似热闹实则让人揪心的地方,可是仅存的那点自尊和理智,逼着他一步一步,往里走!
阮爱梅心里也明镜似得,看着自己丈夫僵硬的脊背,她心里也不好受,丈夫这边,那么多的堂兄弟,堂姐妹,都混得人模狗样的,因而瞧不起他们夫妻,她就搞不懂了,他们夫妻二人,没靠他们生活,没吃她们一口饭,没占他们一分便宜,他们那种优越感,到底来自于何处?想来,也是他们性子太耿直,不会油嘴滑舌,不会溜须拍马吧。
阮爱梅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加大步伐,朝丈夫走过去,既然注定了要丢脸,要尴尬,那就让自己来吧,反正自己一妇道人家,也没那么多脸面。
迎面贝华新的二堂哥,贝友华,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径直朝贝华新走过来。他家里是开工厂的,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在市里已经买了两套大房子了。只可惜他儿子不争气,连个专科都没考上。只不过在他眼里,儿子有做生意的头脑,上学不行也无所谓。
“友华哥,”贝华新上前一步,喊了他一声。
贝友华停下步子,仿佛才看到他似得,惊讶的问道,“哎?华新啊?什么时候到的?咋不过去坐啊?”一边说,一步朝后指了指,顺带喊了自己儿子一声,“佳诚啊,来招呼你小叔~”
说完,不等贝华新再说什么,就越过去了。
后面跟着的阮爱梅刚刚张口,准备打招呼来着,谁知贝友华就跟没有看到似得,径直往后走了。
他儿子贝佳诚屁股跟粘在凳子上似得,只远远的喊了一声,“小叔,到这里坐。”
虽然只是象征意义上的一喊,对于贝佳诚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总算让夫妻二人有个梯子下了。
于是两人顺着声音,走到那张桌子前。
谁知,一张桌子几乎已经坐满了,就只剩下了一个座位,但是他们夫妻两个人呢。
阮爱梅想了想,大声朝贝华新说道,“你喝酒,去那张桌子和他们一起坐吧,我就坐这里了。”说完,将贝华新朝里边推了推。
贝华新顺势,就被阮爱梅推到了隔壁那张桌子上。这张桌子坐得都是王德旭那边的亲戚,贝华新不太认得人家,人家也不太认得他,所以彼此客气的点了点头,倒是客气的坐下了。
阮爱梅桌子这边就尴尬了,坐的都是丈夫的堂妹、堂嫂还有侄子们,平时关系不咋地,有几位,路上遇见了都不一定打招呼的。
所以阮爱梅坐下来后,就年老的大姑妈,和她聊了几句,其他没见到一人和阮爱梅说话打招呼,阮爱梅也默不作声,开饭之前,就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坐着,心里想着女儿什么时候到。
坐了没多久,突然听到楼底下传来了人的呼喊声。
阮爱梅乍一听,还以为是自己女儿到了呢。
谁知,依稀听到他们喊“子平到了~”
二楼的人一听,“呼啦——”一声,很多人都往楼下跑,“不得了啊,子平咋有空回来啊,赶紧去看看。”
没出一会,二楼跑下去了一半的人,其中不包括阮爱梅他们。
酒店大门口,停着一辆奥迪r6,车门打开后,走下来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瞧着很有领导范,一下来就微笑的和周围围了一圈的群众打招呼。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和他长得有7分像的年轻男人,面容帅气白皙,目测身高180,穿着时尚,往人群里一站,确能吸引小姑娘的目光。最后下车的是一位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修身的旗袍,贵气的大衣,精致的妆容,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长发,得体的举止。
这一家三口的穿着和举止,让人一眼就觉得他们与众不同,是乡下人所不能比的。
从楼上跑下来的那些人,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争着抢着上前和他们打招呼,打完招呼还做一下自我介绍。
而那一家三口,仿佛这样的场面经历的多了去了,应付起来,游刃有余,面面俱到。
要说为首的中年男人,是贝华新最大的堂哥,贝子平,今年已经58岁了,看起来也才40岁出头。年轻时凭借自身之力,出去当兵,从一个小小的兵蛋子,一步步爬到了如今n市局长的位置。他的妻子家里是做生意的,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