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蓝道伯爵知道帝**为何会胆战心惊,他一不会嘲笑他们的举动。
自从进入了铁山,这支庞大的队伍几乎每天都面对着自称叛神者组织的袭击,尽管圣域军每每都能战胜,并且能抓回十来个隐匿在丛林深处的敌人,但无补于事,因为他们好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神出鬼没。
这些人无所畏惧,他们大声喊着“叛神”、“审判”、“真理必胜”,即便死亡也不能叫他们屈服。
他们可以召唤出各种各样的怪物,让帝**队陷入困境。他们热衷于将骑士撕成碎片,还喜欢将俘虏剥光插在矛尖上,或者将人头挂在树枝上,向敌人示威。
丛林成了恶鬼盘踞的地方,黑森森的岩洞、阴冷的林风、泛着腥臭的沼泽,都是死亡的象征,目睹了无数惨剧之后,这支骄傲的军队终于变得人心惶惶。
如果他们有退路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跑出铁山,永远不再踏入丛林半步。
他们害怕驻扎时受到攻击,只能尽可能让火把的光亮笼罩每一个人,他们仿照校场的制式制造暂留地,挂起帝国的鸢尾花太阳旗,每一分钟都必须有人醒着,以防入睡后被潜入的鬼怪撕成肉碎。
他们想尽办法制造点帝都的氛围,让遥远的文明为自己带来籍慰。
埋伏了好几天的蓝道伯爵,当然无法想象帝**队遭遇了什么。当他听见信报时,心中对深谷公爵所谓的“不明势力突袭”充满好奇。
等到了后半夜,蓝岛伯爵指挥队伍潜伏在亚平河的支流。这些士兵有着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不怕水蛭、毒虫和撕咬腐肉的鱼类。
他们藏在离河边三米特远的冷水里,静静地等待着天色放亮。浓重晨雾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而另一些士兵,则挖好陷阱、手持弓箭,躲在岩石和巨树后,只等待敌人到来。。
天色发白时,帝**队到达了亚平河畔,清晨能见度极低,视野范围还不到一臂,河流冲积出一片浅滩,四周则依旧是丛林和岩壁。除了晨鸟鸣叫,没有任何人行的声响。平地让人们放松警惕,没走多久,御前首相竟让军原地休憩。
这给了埋伏的蓝道人一个极好的机会,侦察兵释放信息后,躲在冷水河中的叛军突然从水中冲出,他们手持长矛和弯刀,向重甲骑兵挥去——这种仿照南丰国的武器,对骑兵来说,简直是噩梦。
锐利刀锋对准马腿,敌人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战马受惊嘶鸣,这时骑兵们才发现雾气升腾的水里,却是吃人的怪物。偏偏他们只能隐约看见密集蠕动的脑袋,觉得马蹄下有水怪缠绕,此前丛林中的经历让他们心中一沉,双脚发颤,以为自己落入了死神的圈套。
马匹受惊,一些嘶鸣着,落入水中。沉重铠甲让帝国骑兵无法在水中灵活挥剑,轻装叛军一拥而上,用弯刀和长矛让骑兵的鲜血将河水染红。
而另一些,则跌跌撞撞向队伍中冲去,如同失控野兽冲入人群,士兵们居然手足无措,任由马匹四处乱窜,将帝**团冲出一个巨大缺口,甚至有人惊恐地举起刀刃,向自己同僚身上砍去。
突袭的叛军做好了打一场恶战的准备,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支庞大的帝**队,居然像受惊兔子,一击之下四散奔逃。
恐慌像病毒一样在敌方阵营传染,他们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一些高喊“是叛神者”,另一些则竭嘶底里,让法师拯救他们。他们将自己的队伍撞散,甚至脱下铠甲,只穿着短衫跳进河里。
看起来就像一群集体失控的神经病。
叛军不明所以,讶异于装备精良的帝**,居然虚弱得可笑,便按照原先计划那样,叫起了口号。
“残暴君主下台!”
“抗议太后摄政!”
“银鹰干涉政治!”
十分滑稽的是,潜伏在水里的三百人部队,举着弯刀和长矛,追撵着几千人的大军,像狼入羊群一般,在一片浓雾中一路狂奔,叛军居然没什么伤亡。
相对应的是,虽然未受到任何致命伤,帝**中却一片哀嚎,尖叫声不绝于耳,向圣域军求援。
而所谓的圣域军并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他们跟在队伍后方,十分缓慢地前进,分明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帝**在迷雾中一片混乱,被追赶着进入了蓝道伯爵设下的包围圈。
水中冲出的叛军一边呐喊着“审判国王和太后”,一边不停地挥动弯刀和长矛。
而躲在丛林里的士兵则向横冲直撞的部队射出冷箭。
密集箭雨从天而降,没准头地落在了帝**阵营里。弓箭只能射穿重甲骑兵的肩膀,或者落在裸露的马背上,对装备精良的帝**阵营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帝**指挥突然高声大喊:“冷静!列队!不是叛神者,是叛军!”
然而呼叫声被淹没在一片惊恐的尖叫中,帝**依旧四散逃窜,马匹受惊,重甲骑兵纷纷落马,然后被埋伏在四周的刀剑手刺穿胸甲。
混乱和大雾中传令兵根本不知去向,指挥官们只能策马来回奔跑,边跑边喊:“冷静!不是叛神者!是普通叛军!”
蓝道叛军不明所以然,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惶恐什么。只是一切比他们想象的顺利太多。他们用弓箭干扰敌人,然后伏击者斩杀落单的帝国士兵。这支庞大臃肿的队伍居然像狼入羊群,没有表现出一点抵抗力。
但是就在帝**指挥高叫“不是叛神者”之后,军团逃散的速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