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竟是中了嗜血术。
我将长袖撩上去,的确,手臂上已经红色一片,虽然肉眼看不见体内的血虫,但是手臂里传来的噬咬痛却是真实的。
其实这点痛倒是可以忍下,只是沈涵若是就此死了,我该如何对承景说呢?
我一边将长袖放下,一边问道:”他大可以也将我抓去,为何要带上无辜的人呢?沈姑娘与他非亲非故的,他这样做简直没有人性!“
帝君脸上露出一个深思的表情,许是我看错了,我似乎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杀气。他说道:“他是否去找过你?”
我点点头:“的确,我也不懂他为何要——”
我还没说话,便被他打断。
”他有对你说什么?“
我一下子想起夜阑凤眼微眯的冷冷笑容和那个吻,不由得吞吐了起来:“没……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找帝君。”
“帝君?”我微微一动,“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收拾一下吧,既然他指名道姓要本帝君去,那就看看他到底有几分能耐!”帝君洋洋洒洒地说着,可我却不禁感到一阵冷意,他那双利刃般的黑眸简直要将夜阑吃了一样。
魔花宫远在泰山之巅,听说那曾是魔界的宫殿,但自从三千年前魔君暗痕消失了之后,夜阑就接管了暗痕的位子,成为新一任妖魔两界的统治者,掌握世间黑暗力量。但自此妖魔两界却大不如前,与天界虽一直处于抗衡阶段,却从未发动过战争。
我同坐在帝君的乘骑谛听身上,从未飞过这么高的我被一晃而过的云层撞得有些晕厥,我下意识抓紧帝君的玄色衣袍的一角,牢牢握住,不让自己晕过去。
帝君显然被我拽得有些不耐烦,深邃的眸色中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他一把将我拽入他的怀中,让我的身躯紧紧贴上他的胸膛。
我被他莫名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可又说不出什么,只好一手被他握着,一手环着他的腰。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我一直浑浑噩噩地,却未曾追究。
忽然又想到苏承景最后冷冷的笑意,心又一下子烦躁起来。
“别动!”耳边传来帝君的声音,我来不及细想,谛听一下子往地面俯冲下去,耳边杂乱的风声充斥着耳朵,我不由得抱紧了他。
“啊——”我大叫了一声,眼前天旋地转,身子又是下坠。可是鼻尖却充盈了淡淡的龙涎香,以及清凉的微风,拂过我全身的肌肤甚至毛孔,舒舒麻麻的,却似乎又有莫名地快感,搅乱着我的一池心湖。
“到了。”又是极短的声音。
睁开眼,我的双腿不知何时正紧紧夹着帝君的身躯,我的心一下子掉入万丈冰湖。虽然帝君与承景有着同样的面容,可帝君的性子与承景却是截然相反的。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内心一连串无声的苦笑: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帝君最讨厌别人碰他,我这是在太君头上动土啊!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帝……君……”我轻轻地叫出声,不敢与他直视。
“走吧。”
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并未生气,难道是夜阑的事情让他太烦心了?
我赶忙跟上他的脚步,“是。”
不得不说,魔花宫的景色非常宜人。昨日的一场夜雨给泰山陇上了一层淡淡的烟雾,透明的,轻俏的,笼罩在远山翠兰上。逶迤起伏的山峦与飘渺的云朵融为一体,空灵悠远,仿若似有似无那般。耳边传来落叶的沙沙声,萦绕在微风中,我轻轻踩踏在上面,犹如置身在清香伴着的柔情唯美的梦境中。
正当我沉浸在如画的景色中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狂的笑意。
“长衡帝君果真很准时呀!”
帝君的神情微微一滞,却又转瞬恢复如初,他将手垂在身后,淡定自若地笑道:“你费了这么多曲折让本帝君来,本帝君岂有不来的道理!”他的声音并不高,却给人冥冥中轻易的震慑力。
话音刚落,一阵诡异的风突然袭来,还未等我反应明白,天空中飘起无数花瓣,然后越来越多,聚集,旋转,待到花瓣停下时,即刻变成夜阑的模样。
他一身红衣,如墨般的长发遮住他的脸,明明是妖娆的摸样却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深陷其中。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眼一直盯着我,唇边邪魅的笑意仿佛若有深意。
他笑道:“长衡帝君,好久不见!”然后将视线掠过帝君直直放到我的身上,唇边的笑意更深:“还有你,小桑。这具身体倒是更合适,也不知你之前的模样。”
听他提及自己的名字,而且是从他口中叫出小桑的字眼,我莫名的一阵犯呕。不过不得不说,沈涵的模样的确很美,她的身形也比我娇小了很多,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惊艳,可到底很不舒服,毕竟别人眼中的自己不是真正的样子。
此时他将情丝拂去,露出那张倾世绝尘的容颜,紧紧地盯着我。我赶紧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像他这种人,既危险又狂傲,只希望他不要在帝君面前说到任何事情,今后再不会与他产生任何交集。
”不理本君也行,但想必你这具身体可还等着本君的解药呢!“他慵懒地说着。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只淡淡说道:”真可惜,我可怀念昨夜……”
我赶紧抢过话:“你赶紧将解药拿出来,还有降雪和星辰,赶紧放了他们!”
他又笑道:“放是可以,倒是你给我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