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是发生在五年前。”沈狂的神色极为严峻,残酷地现实并不因两人的意志而改变,“那一日师弟为师尊所逼,情急之下陷入狂暴,结果身为先天高手的师尊被斩杀,等到狂性消退后师弟便陷入了昏迷中,整整七天七夜之后师弟才醒转,醒来之后便发现功力已然大增。上次遇见师弟,我又发现他功力大进了,后来我问过他,原来在这期间,他又狂暴了一次,当时的情形我没看见,可是想来定是也极为恐怖的。”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逼得他狂暴了!”薛仁鹤凝视着沈狂,“若是以你的说法,当时一刀小子功力还不深厚,狂暴之后就可以斩杀刀魔这等先天高手,那如今他的功力已是后天顶峰了,若是再狂暴一次,恐怕会更加恐怖!”
“虽是恐怖,可我们未必不能制住他,第一次狂暴的情形我不好多说,可是我敢肯定那一次实在是极为特殊,而且,为了师弟能够真正的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这样的险值得冒!”沈狂眼中满是坚定之色,“若他真的狂暴了,我们两人合力也无法制住他,那薛伯就带着小柔离开,我独自挡下师弟!”
“大哥,小妹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桑柔虽是温柔如水,可性子也是极为坚定,“若大哥和薛伯你们两人能够制住他,我自可以施针将二哥唤醒的!”
“你们年纪轻轻的都不怕,我这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家伙还有什么好怕的!”薛仁鹤笑道,“更何况他也未必会陷入狂暴,我们也只是担心万一而已。可是若一刀小子到时候没有一点动静,那些被我们安排撤出谷的人恐怕就要埋怨我们大惊小怪了。”
沈狂与桑柔也是轻笑起来,沈狂微笑道:“就算埋怨也是怨薛伯你,叫他们撤出谷的人可是你。”
“好你个狂小子,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老人家用得着如此嘛!”薛仁鹤吹胡子瞪眼睛起来,“难怪你让我去说,原来是憋着这主意!”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争了,还是仔细观察二哥要紧!”桑柔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道。
两人这才收起玩笑,三人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归一刀此时的心神已经完全不在此处了,他的思绪混乱之后,便忽的感觉整个人都回到了过去,他感觉自己像个看客般看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也没有办法可以干预进去,就像是在看一场皮影戏,戏中的角色都是看不见外人的,总是依照它原有的轨迹进行。
归一刀看见,十五岁的自己在瀑布下不停地拔刀挥刀收刀,刚刚过去了一场暴雨,瀑布中的水流比以往要大上许多,归一刀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拔刀挥刀收刀的动作进行了一千次,他感觉自己持刀的右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他便将刀背在身后,迎着瀑布的流水向上施展轻功,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归一刀的真气已经完全消失一空,站在瀑布下毫无抵抗力的被水流冲进了水潭,他仰躺在水上,任由水流带着他流进水潭下的小溪里。
“一刀,你又累的倒下了!”蓦地,小溪边的岸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归一刀立即在水中一个翻身,游到小溪边望着那人,那是一个身着蓝衫的俏丽女子,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但是脸上却还带着娇憨之气,眼神清澈,一看便知没有丝毫心机。
“赶紧起来吧,你真是个呆子,总是不说话!”那女子一嘟嘴,不满的埋怨。
“师父不让。”归一刀认真的回答着。
“他又不在这!”女子一插腰,故作生气的道,“难道你听他的就不听我话了!”
“我自然听若水的话。”归一刀十分肯定的答道。
“那好,你还有没有力气?”那叫若水的女子这才满意的点头。
“有啊,怎么了?”归一刀疑惑的问道。
“我今天想吃鱼,你看这小溪里好多鱼,你快帮我抓一些!”若水一指小溪,命令道。
归一刀一点头,一步步走向小溪,整个人都站在溪水上,静静的看着溪水。蓦地,刀光一闪,一条没有头的鱼便冒着血缓缓地从溪中浮起!
“你这个笨蛋,我要你抓鱼!”若水在岸上不满的笑骂着,“你赶紧给我用手抓,我不要死的!”
归一刀看看漂浮起来的无头鱼,又看了看岸上的若水,尴尬的挠了挠头,陪着笑道:“是我不对,我这就给你抓!”
说完,归一刀便沉进溪水中,不一会儿便有两条长约一尺的鲫鱼从溪中窜出落在岸上,归一刀随后冒出头,憨笑道:“若水,你准备好,这里有多鱼!”
话一说完,他便又沉入了水中,下一刻,小溪中鱼便像是赶集似得不断地窜上岸,转眼间岸上便跟晒鱼似得躺了数十条肥大的鱼,随后归一刀便从水中窜上岸,看着若水便是一笑。
若水白了归一刀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紫色手绢,那手绢的角落里绣着两朵樱花,她温柔的为归一刀擦了擦脸上的水,埋怨道:“我哪里吃的了这么多,你当我是猪啊!”
归一刀嘿嘿一笑,道:“吃不完再放进水里就行了。”
“你啊!”若水摇了摇头,“你已经十五岁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归一刀又是一笑,心下暗道:“可是那些江湖人可不这么觉得啊,也不知师父为何非让我杀那些人!”
“一刀!”归一刀才刚想起师父,一道浑厚冷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