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要解手的名义,白小岚进了竹林一趟。其实她刚进方竹林,便被带回了现实世界。“小岚,你回来了,是演完了吗?”孙禹晨道。“还没有,刚演到小镜湖母女重逢。”白小岚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朱,只见她双眼红肿,脸上尤有泪痕。“小镜湖?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危险的情节了,小岚,你打算怎么演?”孙禹晨追问道。在白小岚看来,危险倒是其次的,问题在于她很快就要结束演出,再也不能陪在乔峰身边。更重要的是,怎样才能挽救乔峰的悲惨命运?她眼巴巴地看着李舒崇,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李舒崇道:“小岚,接下来的情节就让我来演吧,我变成你的样子,做你的替身。”白小岚道:“舒崇哥哥,我……我想尽量多演一会儿……”李舒崇叹道:“如果想要改变结局,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要考虑清楚。”…………小镜湖旁,三人躬身向那中年汉子行礼,神态极是恭谨。萧峰暗暗纳罕:“这三人武功气度都着实不凡,若不是独霸一方为尊,便当是一门一派的首领,但见了这中年汉子却如此恭敬,这人又是什么来头?”那矮汉子说道:“启禀主公,臣下在青石桥边故布疑阵,将那大恶人阻得一阻。只怕他迅速即便瞧破了机关,请主公即行起驾为是。”那中年人道:“我家不幸,出了这等恶逆,既然在此邂逅相遇,要避只怕也避不过,说不得,只好跟他周旋一番了。”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说道:“御敌除恶之事,臣子们份所当为,主公务当以社稷为重,早回大理,以免皇上悬念。”另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说道:“主公,今日之事,不能逞一时之刚勇。主公若有些微失闪,咱们有何面目回大理去见皇上?只有一齐自刎了。”萧峰听到这里,心中一凛:“又是臣子、又是皇上的,什么早回大理?难道这些人竟是大理段家的么?心中怦怦乱跳,寻思:“莫非天网恢恢,段正淳这贼子,今日正好撞在我的手里?”他正自起疑,忽听得远处一声长吼,跟着有个金属相互磨擦般的声音叫道:“姓段的龟儿子,你逃不了啦,快乖乖的束手待缚。老子瞧在你儿子的面上,说不定便饶了你性命。”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饶不饶他的性命,却也还轮不到你岳老三作主,难道老大还不会发落么?”又有一个阴声阴气的声音道:“姓段的小子若是知道好歹,总比不知好歹的便宜。”这个人勉力远送话声,但显是中气不足,倒似是身上有伤未愈一般。萧峰听得这些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姓段的”,疑心更盛,突然之间,一只小手伸过来握住了他手。萧峰斜眼向身旁的白小岚瞧了一眼,只见她自从方竹林里回来后,变得脸色苍白,又觉她手心中一片冰凉,都是冷汗,低声问道:“你身子怎样?”白小岚想起接下来的情节,颤声道:“我很害怕。”萧峰微微一笑,说道:“在大哥身边也害怕么?”嘴巴向那中年人一努,轻轻在她耳边说道:“这人似乎是大理段家的。”白小岚不置可否,嘴唇仍在微微抖动。那中年人便是大理国皇太弟段正淳。他年轻时游历中原,到处留情。他的元配夫人刀白凤,是云南摆夷大酋长的女儿,段家与之结亲,原有笼络摆夷、以固皇位之意。摆夷人自来一夫一妻,刀白凤更自幼尊贵,便也不许段正淳娶二房,为了他不绝的拈花惹草,竟致愤而出家,做了道姑。段正淳和木婉清之母秦红棉、钟万仇之妻甘宝宝、阿紫的母亲阮星竹等等女子,当年各有一段情史。这一次段正淳奉皇兄之命,前赴陆凉州身戒寺,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发觉疑点甚多,等了半月有余,少林寺并无高僧到来,便带同三公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以及四大护卫来到中原访查真相,乘机便来探望隐居小镜湖畔的阮星竹。这些日子双宿双人重温鸳梦,殊不想大对头竟然找上门来,四大护卫中的古、傅二人先后受伤……朱丹臣一直在设法给褚万里解开缠在身上的渔网,偏生这网线刀割不断,手解不开,忙得满头大汗,无法可施。段正淳向阿紫道:“快放开褚叔叔,大敌当前,不可再顽皮了。”阿紫笑道:“爹爹,你奖赏我什么?”段正淳皱眉道:“你不听话,我叫妈打你手心。你冒犯褚叔叔,还不快快陪罪?”阿紫道:“你将我抛在湖里,害得我装了半天死,你又不向我陪罪?我也叫妈打你手心!”范骅、巴天石等见镇南王忽然又多了一个女儿出来,而且骄纵顽皮,对父亲也是没半点规矩,都暗中戒惧,心想:“这位姑娘虽然并非嫡出,总是镇南王的千金,倘若犯到自己身上来,又不能跟她当真,只有自认倒霉了。褚兄弟给她这般绑着,当真难堪之极。”段正淳怒道:“你不听爹的话,瞧我以后疼不疼你?”阿道:“你本来就不疼我,否则怎地抛下我十几年,从来不理我?”段正淳一时说不出话来,黯然叹息。阮星竹道:“阿紫乖宝,妈有好东西给你,你快放了褚叔叔。”阿紫伸出手来,道:“你先给我,让我瞧好是不好。”萧峰在一旁眼见这小姑娘刁蛮无礼,好生着恼,他心敬褚万里是条好汉,心想:“你是他的家臣,不敢发作,我可不用买这个帐。”一俯身,提起褚万里身子,说道:“褚兄,看来这些柔丝遇水即松,我给你去浸一浸水。”阿紫大怒,叫道:“又要你这坏蛋来多事!”只是被萧峰打过一个耳光,对他颇为害怕,却也不敢伸手阻拦。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