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蓬浑身酒味拖在最后,一来避免干扰众人吸入清新空气,二来防止小伙伴掉队。年轻人偶有不快,但很快挥之而去,一行人蹦蹦跳跳,嬉笑打闹,欢声笑语传遍山林,沿着曲折山路前行,两边都是松树,夹杂些槐树、榆树、光秃秃的黄荆,树叶满地,一阵清风,漫天飞舞。
虽然是冬天,但下午艳阳高照、阳光灿烂,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众人兴致勃勃,边闲扯边观景,有的撇断一根长棍,拿在手上哼哈呵嘿;有的捡起一块大石头扔向远处,竖起耳朵听那滚动的声音;有的拿起弹弓瞄向不远的鸟儿,还没发射鸟儿已被这群人惊飞;有的哼起小曲片歌,五音不全、南腔北调难能细听。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清亮歌声,如林子里百灵鸟一般,盖过一切纷扰,众人细看是青青!大口罩已不见,外套系在腰间,手里舞动着一根小木棍,回过头来,两只调皮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歌声清脆悠扬、空灵婉转,弥漫整片山林: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不羡鸳鸯不羡仙…
歌声,如同一泓潺潺的细流,洗涤了众人的心灵;歌声,如同一缕灿烂的阳光,照亮众人的心扉。不管会唱不会唱,大家都一同哼唱: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不羡鸳鸯不羡仙…
不一会,众人来到莲花禅寺,小溪潺潺流水,竹林遍地,竹叶泛黄,曲径通幽,偶闻木鱼声声。此情此景,青青忍不住轻吟: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余钟磬音。
寺里僧人寥寥,平时冷清的寺庙,一群精力旺盛、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涌入,清净安宁不复存在,僧人们也不恼,引导他们进寺玩耍。
王飞鹏问清青松大师坟冢,独自前往后院竹林旁,青松大师修行的小屋依旧,前辈先人却已故去。坟墓很简陋,一摞土堆一块墓碑,再无他物。王飞鹏恭恭敬敬磕头拜祭,心中感伤:一代大师,驾鹤西去,国之瑰宝,后传无人,悲痛哀鸣…
莲花禅寺被一群年轻人捣腾得鸡飞狗跳,半晌才有人提议下山,按道理应从原大路返回,但几个调皮捣蛋小子,死活要从另外一条崎岖小道下山,走过的路都不愿意重走,最后竟然一致要求改道。王飞鹏担忧地看着一脸兴奋的青青,“他们两个小孩不足十岁,走那条崎岖山道,恐怕不安全。”
青青胸有成竹安慰:“咱们有几个大劳力,不行就背他们下山,你看他们几个精力过剩,唯恐天下不乱,正好让他们吃点苦头,这不还有你吗?你不会告诉我想独自开溜吧?”
王飞鹏苦笑道:“那能呢,我这个大劳力你能让我开溜?”
青青用手里木棍戳地,笃定道:“那当然,想溜先敲断你的狗腿;再说,没人走过的地方风景更美!”
王飞鹏莞尔道:“不抓个和尚当晚餐?”
“今晚就捉你当晚餐!过了这么久,你身上酒味为何还这么重?”青青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空气,翻了个白眼。
“你倒一斤酒搁身上试试看,保管第二天依然有味!”王飞蓬无奈摊摊手。
“你还是断后吧,我们去开道!”说完甩了甩辫子,活蹦乱跳远去。
这几年城镇化进程加快,农村人口锐减,很多人改烧液化气,八十年代以前,每年砍柴季节,山头砍得光秃秃,树叶被耙得干干净净。现在山上草木多年无人砍伐,灌木杂草丛生,树叶堆积腐烂,山间小路被各种各样的植物占据覆盖,崎岖难行。
道路越难走越崎岖,挑战难度越高,这拨公鸡头愈发情绪高涨、斗志昂扬。年龄大的10人分成两拨,每次5人分列锥形,将挡道的小树、枝条撇断,轮流上前清理出道路,青青带领几个娃娃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叽叽喳喳,指挥两队人马交替前进。这条小路比大路路程稍短,但更加陡峭,毕竟是条小路,路面没有大树挡道,或者无路可走,众人勇往直前,一直畅通无阻。
王飞蓬吊在大部队后面四处扫视,这是多年习惯,从小经常和外公一道上山采药,认识的草药不下几十种,冬天许多植物光秃秃,能看见的绿叶不多,草药最难识别,入药主要是根茎。王飞蓬很快发现这地方葛根非常多,很容易辨认,葛根藤是从一根母滕向外散发根须,根须都是顺着地面长,找起来不是太难,一般从地面上的藤子顺藤找,一直找到母藤节,母藤节一般越大,下面的葛根就越大。王飞蓬找到一棵大葛根,土质很松,用棍子扒开,挖出几个超级大野生葛根,五六个在一起足有二十几斤,上面有藤连在一起,手上拎着很方便。
山上野生藤蔓很多,冬天没有叶子,品种识别必须寻藤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