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州局大门,安娜就对曼图洛夫问道:“维拉迪摩,你确定要帮助这些人民公敌吗?我知道你内心善良,但如果你帮助他们的话,不怕被清洗吗?”
曼图洛夫双手插着裤袋,叹了一口气,说:“安娜,你有所不知了。【△網】上届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埃赫曾经清洗了很多无辜的人。后来埃赫在我的举证,和叶若夫同志的帮助下,以滥杀无辜和参与反苏维埃活动的罪名被捕。”
“然后呢?那些被捕的人都被放出来了吗?”
曼图洛夫无奈地摇了头,“没有,幸运的那些,目前还古拉营里劳动,其余的都被处决了。那个时候,我也差点被清洗,于是我在真理报上发表了《牢不可破的联盟》,让全苏联都知道我忠于党。
到了1937年年初,我搜集了大量的证据证明埃赫有罪。最后在叶若夫同志的帮助下,把他给清洗了。”
除了曼图洛夫和叶若夫以外,雅可夫在这个案件上也有不少功劳。他冒着被上面清洗的风险,暗地里帮助曼图洛夫搜集证据。
在埃赫和米罗诺夫(前任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局长)被清洗后,地方上的清洗活动已经稍有减缓。每个地方领导都不敢滥杀无辜,否则就会像埃赫那样被曼图洛夫清洗。
“埃赫的案件,我也有听闻过。但我只知道他参与反革命行动,建立拉脱维亚法西斯组织,并不知道他清洗了这么多无辜的干部。”
“正常。如果他乱清洗的事情传开了,那些真正有罪的托派家属可能会趁机要求平反。到时,可能会有一批反革命分子被释放,继续从事反苏维埃活动。”
“明白。”
“安尼娅(安娜的爱称)!”一把熟悉的声音从安娜身后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亲切,温暖的拥抱。
安娜没看那人一眼,就猜到对方的身份。“雅沙(雅可夫的爱称),是你吗?”
“既然来到州局了,为什么不过来和我打个招呼?”
“我怕曼图洛夫同志说我开小差,说我在工作期间干私事,违反党纪。而且,他不容许耽误分秒的时间……”
“是吗?沃罗佳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没错,他是很赶时间,做事走路都比人家快。但他没你想象中严肃,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怪罪你的。”
安娜解开雅可夫的双手,说:“他把你当做朋友,自然不会对你严肃。但我是他的下属,这几个月来,他从来都没对我宽松过,就连我几点睡,早上花多少时间洗漱,午饭吃什么,他都要管。”
曼图洛夫插着腰,笑着说:“雅可夫,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啊。一个人,如果没有良好的生活习惯,无论她长得多美,皮肤有多嫩,再过几年,年华就要退落了。斯大林也叫我们增加对人、对党员、对工作人员的关怀,要关注他们的命运,我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吧。”
雅可夫再次搂着安娜,说:“安娜,乖,人家都是为了你好。沃罗佳这个人我了解,他不是那种冷若冰霜的官僚,而是那种关心下属,关心人民的好干部。”
“雅沙,你说得没错。他不但关心党员,关心人民,还关心那些人民公敌,及其子女的生活。但他这个人对同事的要求都很高,一做错点什么小事,就会被他狠狠地责怪一顿。”安娜回答道。
曼图洛夫继续叉着腰,回应道:“我只是想避免你重犯类似的错误。如果你的上司不是我,而是埃赫,那你大概会被秘密枪毙。”
“又说埃赫了。”
埃赫这个人,无论是对曼图洛夫,还是对雅可夫来说,都是自己人生的踏脚石。埃赫的被捕,不但让举证埃赫的曼图洛夫当上州委书记,也给主持调查工作的雅可夫换来了内务部少校的军衔。
当然,无论是曼图洛夫,还是雅可夫,都不是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他们之所以搜集证据,把埃赫置于死地,其实是为了避免更多干部被害。而两人的升职,只不过是正义之举的报酬而已。
曼图洛夫看了手表,发现时间过得比他预期中快。“雅沙,我们要回去工作了。你们俩晚上再亲热吧。”
他走到车前,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听到卡蒂娅的声音。“沃罗佳,你怎么在这儿?我也有些公事上的事情要找你。”
曼图洛夫转过身来,就看见卡蒂娅完美的身影,精致无比的五官,奇美的轮廓。
卡蒂娅气冲冲地,跑道曼图洛夫跟前,说:“安德罗波夫同志要清除一批团员,那些都是古拉营囚犯的子女。他们其实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也忠于党,但尤里他,非要清除他们,说他们人民公敌的身份是共青团的污点。”
“是吗?我刚才也和一个人民公敌的子女谈过。他们本身并不反对党,也很想为党为人民服务,但可惜的是,他们的父母不幸被清洗,当中有一些是无辜的,是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所清洗的。埃赫是什么人,我想你应该知道。”
卡蒂娅贴着丈夫的耳朵,轻声地说:“埃赫?不就是那个和叶若夫一起被逮捕,一起被枪毙的农业人民委员吗?”
曼图洛夫用手势请安娜回避,然后贴着卡蒂娅的耳朵,轻声道:“就是那个人,他当上农业人民委员之前,就被我举证了,后来被叶若夫清洗了。
他本来是西西伯利亚边疆区区委书记,在西西伯利亚边疆区被划分为新西伯利亚州和阿尔泰边疆区之后,短暂留任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在他担任边疆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