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榕树下,道:“我先前说过我很尊重佛教。”
“是啊,我正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言臻道:“两年期我和六组其他人过来这边,当时的任务很是艰难,一次行动之后老师受了重伤,但是因为枪伤,我们不能去公立医院,但是因为不熟悉仰光,又找不到安全的私立医院,最后车开到这棵树下,是永恒打开院门将我们接了进去,他没有询问我们的身份过往,也不嫌伤患麻烦,后来老师的伤好了,我付给他医药费他也不要,只说佛家子弟,慈悲为怀。”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刚才要问什么‘伤者如何’,不过我还真是不习惯他的说话方式,就像我写古代小说一样。”
“他的国学造诣很深,说话也就难免晦涩了些。”
叶翡疑惑:“那他为什么会来缅甸……”
“他出身嵩山,二十年前来到金塔寺交流禅学,之后就留下来了……”
叶翡肃然起敬:“原来是少林高僧!”
言臻:“……”
“那枪是怎么回事?”
“之前留下来的,”言臻道,“缅甸很乱,尤其是前几年的时候,本来这两把枪是留给永恒备用的,但是这次正好用得着,以前这里不禁枪,但是现在根本不可能携带墙纸进入公共交通系统了。”
“难怪你刚才说回去的时候还是不能坐公交地铁……”
言臻点头:“是这个意思。”
叶翡围着大榕树走了一圈,回到原点之后她又问:“上次来的时候和你一起都有谁啊?”
言臻却指了指树冠顶上,道:“看……能看见什么吗?”
叶翡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然后在一片盘桓虬结的树干和苍翠如玉的树叶之间看见了……几条红色的丝带?
她睁大眼睛:“那是什么?”
“这是榕树,你说那是什么?”
“哈,许愿树!”叶翡笑了起来,道,“可以上去看看吗?”
“可以。”
她挣脱言臻的手,攀着古老粗壮的树干,三两下爬了上去,拉起一条丝带,依稀还可以看见上面用防水蜡笔写的字迹,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写的是“愿女儿永远健康幸福”。
她认得这个字迹,是戚谷城的字,他的字平常龙飞凤舞,非常具有草书的美感,但是这句话却写的很工整,甚至可以说庄庄严而肃重,叶翡心底里却生出一点沉默和惋惜来。
她听言臻说过戚谷城家里的事,也知道他一直挂念着那个不敢相认的女儿,这个父亲在别人看来很伟大却太心酸。
她又拉了一条,上面是陌生的字迹,并且后半句已经被雨水和虫子残噬,只能看出前半句,写着“云中飞雁一”。
叶翡松开那条丝带,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两年前的彼时云中还活着,沐一的代号依旧还是飞雁,但是现在……斯景不改,斯人却已逝。
她又拉了两条,勉强辨认出是原野和白礼的,原野的愿望也已经看不清楚,但是白礼……他向观世音菩萨请愿赶紧赐给自己一个漂亮媳妇儿,叶翡忍不住笑了一声,也不知道白礼的愿望有没有实现,茉莉有没有变成他的女朋友。
但是叶翡没有找到言臻的彩带,数来数去这里只挂了五条,那么言臻的去了哪里?
于是她低头问言臻:“你的丝带在哪里?”
言臻看了一眼树影之间她雪白的脸,轻声道:“你猜猜?”
叶翡翻了个白眼:“我猜?我猜你根本就没有写吧?”
言臻:“……”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叶翡从树上拉了下来:“小心摔到。”
叶翡避开他的手,却敏捷而迅速的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袖子道:“我怎么可能摔了呢……你又在逗我。”
言臻不想理她了,于是拉着她往寺院里走,走了两边,叶翡忽然又停了下来,严肃的问:“言臻啊,你到底有没有写那个许愿的丝带啊?”
言臻:“……自己体会!”
刚才永恒和尚都问他是不是来还愿的,他就不信她没有听见!
叶翡“切”了一声,跟着他走进了寺院。
……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叶翡才终于确定了寺院里不止永恒和开门的小和尚两个人,原来厨房里还有一个烧饭的老和尚,是个会说汉语的缅甸人,于是这顿饭大家都用汉语交流了,留下只会说缅甸语的小和尚一脸懵逼受到歧视和欺负的可怜样子,叶翡觉得很萌,于是伸手掐了一下人家的圆脸,吓得人家一蹦三尺远,一直到叶翡走,都再没有见到小和尚的面。
吃完饭之后言臻便和叶翡出了寺院,因为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枪,因此只好如言臻刚一开始说的一般,去做无人查阅的小黑车,一路转回市区去。
走过寺院他们就找到了一辆小车,挂着牌照,但是是非经营性的,一路慢悠悠的晃荡往市区,结果却在距离市区不远的一家收费站被拦住了。
当然被拦的不止他们一辆车,叶翡伸出头去往外看,前面收费站不知道在检查什么,大大小小的车辆头接尾排成了一条长龙,并且向前行径的速度极其的缓慢。
叶翡的目光落在言臻装枪支的口袋上,无声询问:“怎么办?”
言臻做了一下向下压的安抚性动作,让她不要担心。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他们的车,拍着车门示意乘客和司机都下车接受检查的竟然不是交通督查,而是几个刑事警察,而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