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翡小心翼翼的走着,觉得奇怪。
现在正是下午时分,酒店的宾客来吃饭的高峰期,为什么厨房竟然门窗都锁的严严实实的?
甚至窗户上还拉着窗帘?
就算是突发状况要避难,也不会……这么整齐一致才是。
她忽然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转身——转身的瞬间向后一仰,整个人几乎呈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弧度拗出去,躲过了朝着她落下来的刀。
她来不及喊出声让言臻和其他人躲开,因为那刀如此之快,见一砍未中,紧接着就是流水般流畅的第二刀。
叶翡只能再次躲开,那刀刃几乎擦着她的眼睫毛平平贴过去,她的鼻子尖甚至触到了冰冷阴寒的刀面。
躲过第二刀,她顺势在地上一滚,滚出去两米远,再次站起来时,才看清楚砍她的人,和他手中的刀。
这人也是一身黑衣,头上戴着兜帽,脸上套着面罩,只露出两个眼睛,根据身形完全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更看不出年龄几何。
唯一令叶翡感到惊奇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把刀。
既不是黑社会火拼用的大砍刀也不是最常见的匕首,而是一把细长的刀,刀刃微弯,像是古时候的苗刀,更像东瀛的武士刀。
叶翡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她甚至不知道身后的言臻是什么情况,那刀就再一次朝着她沉默劈了过来。
像是一场无声的风雨。
叶翡没有任何招架的武器,于是她只能躲。
她错身,转手臂,身体向前一弹,右脚一勾,意图将那人摔倒在地,但是尚未近及那人身边,刀锋就强行插了过来,冲着她的胸口,她再次错身,于是只是穿过她的腋下。
那刀灵活如有生命般平平一抹,就那样顺着叶翡的胳膊肩膀抹上去,刀背已经抹在她的脖子上,只要那人将刀刃反转,叶翡就可丧命在此!
但是叶翡并没有给她反转刀刃的机会,她瞬间一矮——似乎整个人都缩了一截,但是其实只是她蹲了一半,然后腰腹与小腿的肌肉骤然紧又骤然放,她瞬间弹跳起来,没有任何助跑和起势,一跃而起,抬腿,踢腿,收腿,一气呵成。
她落地的那一瞬间持刀者踉跄后退几步,肩膀的位置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
但是这似乎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少伤害。
他手中的刀缓缓划破空气落下与腰部齐平,被斩碎的尘埃在虚空中悲泣,带起隐隐风声,都利剑般朝着不远处的叶翡,嗡鸣作响。
叶翡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再一次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言臻,甚至来不及将皱起来的眉头展开。
她似乎听见身后不远处也有打斗声。
但是她来不及细想。
那刀朝她落下,叶翡不能让刀锋落在她身上,于是强硬的以肘部击他持刀的手,但是并没有如她所预想的那般长刀就此脱离主人之手,她只是将那把刀撞得错了位,而下一刻刀主人的手腕灵活的一转,那平直的刀刃就仿佛活化的蛇,刀尖旋出一朵飞转而肃美的白色刀花。
可惜刀花的最终目标是叶翡的心脏。
天空骤然开始飘雨花,或者是雪花,一点一点的冰凉落在叶翡面上,就像那人刚才的刀光。
刀花对准她的心脏,她忽然伸手在空中一握——那些稀薄的雨花和雪花刹那之间停止凝结,也是刹那之间,她拧身挥手,两道白到刺目的光闪电般劈在一起,然后仿佛炸裂般,霰雪纷飞,刀锋长鸣。
时光仿佛暂歇,远山上染了一点清润的碧色,落了一抔透明的新雪。
叶翡脚下一滑,几乎平躺在地,刀刃穿过了她飞扬起的如雾黑发。
她顺势一滚,刀锋砍在她刚才身体接触过的位置上,“咄”的一声闷响,她再滚,刀再落,再一声闷响。
她在翻滚之中看见天色晦暗,看见远山上那一缥碧,看见冬木上那一点雪,看见言臻奔行而来,黑色风衣鼓荡出去,他身后也有人举起了刀,于是他只能转身,躲刀,出击,动作迅速如飞,也像是一抹黑色的雾气。
她转肩偏头,那刀在她耳边插下!
一手撑住地面骤然发力,她几乎瞬间后背离地,双腿腾起错势一剪,那人立时被她踢翻在地,她的手掌贴着刀刃划过去,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她捉住那把刀的吞口,一拽一拉,刀柄几乎就要到她手中,但是没有——她的指甲陷入对方的手背,甚至攫起一小片血肉,但是那人就是不放开刀柄。
叶翡几乎将他的手腕转了一百八十度。
骨头“咔咔咔”的声音连绵不绝。
但是那人无动于衷,他贴地出腿,被叶翡格住,他伸出另一只手要抓叶翡的脖子,被叶翡再次一扭,又是“咔吧”一声响。
但是他手上的劲力如此之大,叶翡几乎承受不住,或者说,是真的承受不住。
那把刀刃距离她的眼珠不过分厘之毫,似乎下一刻那凉薄的刀刃就要削去她的眼睫毛。
一滴雨落在了叶翡的眼睛里。
那刀锋又下压了一厘。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而无数声音却瞬间灌入叶翡的耳朵,她听见风在呼唤,她听见不远处雨落下的声音,也有打斗声,也有呼喊声,忽远忽近,忽模糊忽清晰。
刀刃再下一厘。
叶翡这个时候才确定,这个人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那人继续将刀锋下压,叶翡继续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