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威能,带给伯明翰的则是无言的绝望,灵魂的剧痛在告诉这位从者,疾风者的刻印之力已经深深的咬进了他的骨髓,他的血肉之中,再过片刻,凡世可能不会再有伯明翰这个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位名叫莱菈的已经死去的从者。
“生者,断开。”涌动的力量和渐变的身躯,已经让剑中的提灯人忽视了魔神的强悍,劝阻自己的从者放弃刻印的力量,没有了纯白剑灵的阻隔,这种直接冲进侵蚀从者灵魂的刻印,让这位提灯人想到了不好的结果。
抿起嘴的伯明翰没有丝毫的回应,或者此时的他已经自动的将提灯人的警告和劝阻放在了脑后,唯有眼前的魔神才是自己要解决的问题,至于灵魂侵蚀,成为疾风者,这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这样想着的伯明翰再度握紧了长剑,疾驰的风再度回旋,在伯明翰周身盘绕。
面对伯明翰的无畏,满是伤痕的白贤者强撑着自己的身躯,拿起了手中晃动的法杖,清脆悦耳的铜环敲击着精致的杖身,犹如一曲动听的乐章在白贤者手中响起。
随着乐曲奏响,赞然的光芒瞬间升腾蔓延,宛若波浪一样翻滚席卷,在没有了魔法元素的帮助之下,这位位于魔法学术顶峰的贤者,再次展现出一位大魔法师该有的荣光。
“白帝,临界!”一位大魔法师的临界魔法该有多么的强大,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位大魔法师会陷入使用临界魔法的境遇,这是自魔法出现以来,从未有过的设想,一位伟大的魔法师,一位顶尖的贤者,一位立于所有魔法师心中的宏伟雕像,甚至是魔法起源和繁荣的道标,这样的人物,即便是面对远古的巨龙,亦可以全身而退。
临界魔法,对于贤者而言,就是一个根本不相匹配的词语,一个精通魔法的大家,一个只是为了初阶魔法师保命的绝技,精巧和简陋,两个不相干的词汇此刻在白贤者姬莉叶身上汇聚。
极光,在天空中闪动,雷声,在云层中呼啸,远在千里的贤者之塔,发出悠远古朴的闷响,东都的贤者们抬起了探究的双眼,魔法协会和学员感受着涌动在天地之间的庞大魔法,仿佛凡世的魔法元素们纷纷停住了自己游离的脚步,向着贝特利,向着亚萨尔,向着深港,向着白贤者涌来。
高耸的魔神也在此刻低垂下了头,掌间的王者亦在此刻惊呼出口,这是两位魔神从未想过的庞大魔法,同时也是从未见过的伟大贤者。
随着凡世的魔法汇聚,天空中的极光宛若实质,仿若一块五彩斑斓的玻璃从天之外降下,笼罩在了被恶魔肆虐的大地之上,冲锋的士兵,挥剑的剑圣,还是站在远处的大公,皆惊叹那五彩斑斓的极光,那汹涌澎湃的魔法。
“这便是贤者的力量吗?”紫罗兰大公喃喃出声,震惊于这超脱凡世的力量,这不该是凡人所拥有的力量。
“这便是贤者的力量,不,应该是白贤者姬莉叶的力量。”书记官安娜看着照亮了深港的极光,看着在黑暗中蜂拥的魔法,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是感慨亦是崇敬。
“贤者,不,凡人,你赢的了我们的尊重。”如同二重奏的声音,从高耸的魔神,掌间的王者口中喊出。
魔神的赞誉和认同,无法动摇此时此刻白贤者挺立的身躯,魔法脉络在身躯的各个部位浮现,五彩缤纷的光芒在脉络中流动,晃动着小爱丽的双眼,似乎在为这位小魔法师教授一堂别开生面的魔法课堂,脸色惨白的小魔法师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聆听着一位贤者给她的灌输着自己那位老师从未教过的知识。
“怎么会?”瘫倒在地的长公主索菲亚愣愣的望着不远处那娇小的身躯中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不敢相信在绝望和恐惧来临的时候,那个一直没有表情的贤者会发出令天地动荡的力量。
“怎么会,因为她是凡人,她是贤者。”法兰握紧长枪,带着崇敬的目光看着被极光包围的贤者。
“凡人,贤者?”不解的重复,索菲亚喃喃自语,不理解这两个词汇此刻所代表的含义
“因为是凡人,所以必须为了家园而战,因为是贤者,所以必须为了尊严而战。”斯坦的统领,冷然开口,像是对索菲亚的解惑,又像是对贤者的认同,这个一开始对所有人都嘲讽和不屑的统领,此刻却是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容,不论是为了哪一个国家,不论局势是否有利于自己,统领长枪倒转,流光飞纵,做好了搏命一击的准备。
“可是敌人是魔神啊!”不解,恐惧还有绝望,让昔日的幼狮放下了骄傲,也让她原本的自信和高傲土崩瓦解,成为了困境中哭诉的凡人,没有了长公主耀眼的光环,没有了怒涛的强大,她开始质疑,也开始胆怯,开始对自己莽撞的行为后悔,开始思索自己所坚持的莱恩一族的骄傲是否正确。
“那又如何。”清冷悦耳的女声快要淹没伯明翰原本的声音,高大的身躯已经变得像女性般娇小,甚至是胸口业已慢慢的隆起,可是伯明翰依旧手握着长剑,对着恐惧和绝望的索菲亚说出平谈的一语。
无法逃避,那就不再逃避,这便是伯明翰此刻的处世之道,也是他身为一个贵族的最后的精神,而这道精神所代表的可能就是伯明翰苦苦追求的复兴家族荣光的道路。
手中的剑,横于身侧,疾驰的风,涌动不前,紧锁的眉,满是无畏,而心中的火,异常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