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疾风自然也体会到那个眼神的深意。
但是,既然是夏侯然的指示,又何必要听旁人的安排呢?
他的主子,一直就只是王爷啊!
一般在外办事,王爷不会太过于讲究这些外在的形式。
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发现气氛沉闷就十分拘谨。
匆忙几口吃完饭菜,夏侯然站起身来,疾风也跟着站起来,随手地上一方锦帕。
夏侯然接过锦帕,手顿了顿,想起很久之前,那个时候水玲珑还在府邸,吃过午膳,也是柔柔地递过来一方锦帕。
他不肯接,故意紧紧抿着嘴唇,示意她过来帮忙擦擦嘴。
水玲珑一愣,还是迎上前,将锦帕覆盖住他的嘴巴,大力一擦。
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该死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看着夏侯然就要走进夜幕之下,聂红艳着急地唤住他。
“然儿,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连夜赶路去京都吧?”
说的是问句,可是字里行间都是斩钉截铁的意味。
有点不放心,她又补充说道:“时辰可不等人,机会更加不等人,然儿……”
“好,准备一下就出发。”
夏侯然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过身看一眼自己娘亲的表情。
往前走了好几步,才轻声对着疾风安排:“老八和老九留下继续搜寻,及时传递消息回来,你们去寻两辆马车,即刻回府。”
“属下遵命。”
疾风的身影立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夏侯然昂起头,望着满天繁星,一时无比怅然。
什么样的做法才是为他好呢?
那么,他的做法是不是真正为了水玲珑好呢?
将心比心,他有点茫然无措了。
狭小的小道上,飞速地疾驰着两辆马车,在安静的夜幕下,马蹄声声更是打扰着人的清梦,怎么都睡不踏实了。
聂红艳独自枯坐在马车之中,内心翻涌不止。
阔别那个吃人的地方这么久了,此次回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背靠着木柱子,却怎么都无法合上眼睛。
该血尝的,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呢。
至于香榭湾那边,出门的时候已经交给三弟子在打理。
大弟子云逸朗倒是一个好苗子,就是为人太过于憨厚老实,听闻被大公主欺负都不敢还口。
不过,大公主是个爽直的性子,倒也不会委屈他。
只是,皇家的感情,向来都是冷如冰铁,也不知道这一段孽缘可以持续多久。
水玲珑……
想到她,聂红艳死死拧起眉头,内心的忧愁怎么都挥散不去。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允许水玲珑和然儿在一起。
水玲珑这个孩子,心思纯良,肯定是可以找一个良配的。
但是,然儿一定肯定不是她的良人,她更加不可能是然儿的良人。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虽然外形靓丽,看上去郎才女貌无比般配,其实完全不搭,变扭至极。
所以,穷尽她这一生的力气,都要坚决制止他们在一起。
好在,能够悬崖勒马。
至于水叮当,目前尚在恢复之中,每次问三弟子,都回话说沉沉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晨昏,更不会发音。
至于的孩子,完全不足为惧。
当年那一掌,下手很重,能够活着躺着,已经是万幸。
还想恢复记忆来翻江倒海?
等到回到皇宫,事情都尘埃落定。
就算还有什么突如其来的转机,都已经为时晚矣。
任何江山的奠基,都少不了流血牺牲,且让他们成为最坚硬的奠基石好了。
想到这里,聂红艳冷艳地笑了笑,好像一朵开放在深夜寒风中的罂粟花。
妖冶且致命。
还没有来得及笑得更灿烂一些,宁静的夜晚已经传来了不一般的响动。
聂红艳一怔,手掌已经摸向了靴子里的短刃。
而前方赶着马车的疾风放缓了马车的速度,耳朵听着风声里的异样。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莱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是晚风拂过,只有有武功的人才能敏锐地感受到杀肃的气息。
“都出来吧,别耽误我们赶路。”
疾风轻声说道,锐利的眼神瞪着草丛之中。
一声讥诮传来:“也好,不能耽误你们上路。”
谁耽误谁还不一定呢,说大话也不怕脸红。
疾风冷笑一声,猛然抽出了冷剑。
说时迟,那时快,数十名蒙面的黑衣人猛然从草丛里冲了出来,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
一声剑气划破夜空,一名身手矫捷的黑衣人从上空掠下身子,剑锋直指马车顶部。
疾风大惊,一个燕子翻身,迅速翻腾而起,伸出自己手里的长剑抵挡。
想着马车里还坐着老妇人呢,看王爷的态度,应该是贵客了,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没有想到的是,老妇人的身手十分灵活,早已经先发制人。
黑衣人原本自信满满,谁知剑锋还没有刺开轿顶,就被飞出来的利刃削断了脖子。
疾风一震,但是没有反应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老妇人的武功高强,就不必太花心思去可以保护。
王爷的身子不好,可受不得累,还是重点保护王爷为上。
一阵短兵相接,湿润的空气里满是血腥的气息,让人闻着很不舒服。
“疾风,留个活口。”
“是。”
疾风收敛一些力气,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