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是什么造型?”严初心走下楼,被眼前的艾弘时惊了惊。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外国人叫嬉皮士,我们中国人叫魏晋风度。”
“还我们中国人呢。你不是老外么,装啥?”初心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几天没回家的弘时不知道又是泡在谁家过的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几天住天桥底下了。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衣服不知道哪儿淘来的,拖沓啰嗦,还有种破破烂烂的感觉。不过仔细看,凌乱的发型令他摆脱了平日的娇艳感,多了几分男士的魅力,松松垮垮的衣服竟有些阳刚的气质。
“盯着我看那么久,当心爱上我。”弘时凑近初心,在她耳边呢喃,她的耳根都红了。
一旁的陈天佑露出不满的神色,把他拖到一边,警告道:“你又喝不醉,少在这里装疯卖傻。”
弘时瞅了他一眼,调侃道:“就许你们天天在家里秀恩爱,我就不能动一点点凡心?
天佑干笑几声,说:“你的凡心还动得少?”说毕看了一眼初心,意思是对她少打主意。
初心看不懂他们这眉来眼去的戏码,好奇心又起,便催促道:“快说,找我们商量什么事?”
弘时突然严肃起来,顿了顿,说道:“最近有个单子,接不接?是我从前的一个朋友委托的。”
“肯定接啊,既能帮人又能赚钱,干嘛不接?”初心不懂弘时为何犹豫。
“她要让我一起去,但那地方我不大想去。”
“哪儿?”初心好奇心起。
“紫禁城。”
不知为何,天佑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
初心弄不清其中奥妙,只得说:“故宫不是挺好?我有好多年没去了,一起呗?对了,天佑说你生在北京,回去看看不好么?”
天佑没理她,看着弘时问道:“没事。你不想去的话我和初心替你好了。”
弘时表情复杂,垂下头想了一会儿,轻轻地说:“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初心很吃惊,这是她认识弘时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脸上有那种忧思。
天佑突然变得很温柔,像是怕触到弘时脆弱的神经,问道:“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那朋友我认识么?”
弘时又恢复平日那不羁的模样,笑眯眯地说:“认识。你忘了?她对你还颇有好感呢。”
初心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转头去看天佑,他一脸茫然,触到初心的目光,有些心虚。
“你又胡说什么?我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他一脸垂死狡辩的样子,活像找了小三被正室抓现行了。
弘时轻轻地说了一个名字——曼珠。
初心细细看天佑的表情,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和这个叫曼珠的女人肯定没那么简单,是她太天真,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怎么可能没有过去呢?
她莫名有些生气,不知是怪他不坦诚呢,还是怨自己没立场生气,一声不响上了楼。
“她吃醋了?”待初心猛烈地碰上门后,弘时轻轻地问天佑。
“你说呢?谁让你提不相干的人了!”天佑真有些生气了。
弘时还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撇撇嘴道:“谁还没个过去啊?再说了,曼珠对你不过是单相思,初心着什么急?再说了…..
他看了一眼天佑,有些责怪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确定关系?”
天佑苦笑,摇摇头:“我不敢。我觉得我不配。”
弘时不知为何有些生气:“你总是这样,都不明白你的自卑是因为什么?你总比我的情况要好,为什么总是不敢放手去追自己喜欢的人。初心和曼珠不一样,别看她每天傻呵呵的,其实她很脆弱的。”
天佑意味深长地看着弘时,觉得他对初心的关注有些过头,但不想明说。
“明天中午的飞机,我订好了,东西准备好。”弘时甩下这句话又出门去了。
睡了一觉的初心像是已经忘了昨夜的事,和天佑照常说说笑笑,天佑也不敢触动她的神经,只得老老实实地陪聊。
趁着弘时还没回来,她悄悄地打探:“弘时到底为什么不想去北京?”
天佑说得很暧昧:“那里有他甜蜜而痛苦的回忆。”
初心皱起眉来:“怎么又苦又甜的?那一定是感情纠纷了!”
“满脑子想什么呢?”天佑戳了戳初心的脑门。
“干嘛?”她有些恼,这陈天佑就仗着自己比她高,不是居高临下地戳她脑壳,就是喜欢像对小狗似的摸自己的头。
两人说闹着,弘时在大门口按喇叭,天佑把行李箱拖了出去。
艾弘时今天收拾得妥妥的,恢复了以往的fēng_liú公子哥形象,一件材质略厚的风衣,天佑穿是臃肿,他穿就是不羁的风格,谁说男人的身材不要紧?
飞北京的过程中,弘时很反常,默默地坐在位子上听音乐,连看美女的兴致都没有。
初心的位子挨着他,好几次想引他开口说话,最后只是望两眼。
弘时见她看了自己好几次,误以为她也想听歌,便把左耳的耳机递给她。
他听的是一首古琴与洞箫的合奏曲,初心对乐器素无研究,但耳朵是灵的,领悟性高,听不出门道,但能感受到曲子里传递的情感。
“这是?”
“南宋琴家郭楚望的《泛沧浪》,琴谱里面记载‘其志在驾扁舟于五湖,弃功名如草芥,载月而弄云水,渺世事之若浮沤。’这曲子很切我心。”
初心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