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纪尘呵呵笑了,起身拉住武贤的手,走到桌边说道:“没吃东西呢吧?来,咱们边吃边说!”
虽然看着武贤的表情有些异常,可是纪尘相信自忽然巨变的武贤,一定和他老爹的路子不一样,至于是不是同道中人,还要观察。
拍了拍武贤的肩膀,纪尘说道:“父子见面这是好事,你们爷俩咋都板着个脸,笑笑!”
武贤无语了,抖了抖被纪尘抓住的手,无可奈何地说道:“你抓着我的手了!”
刚才纪尘就是用这手在抓套四宝吃来着,油乎乎的,纪尘看了看武贤的表情,以为他是讨厌自己手太油腻,纪尘自己也觉得这么做是有点儿失礼。
纪尘尴尬地笑了笑,松开手指着武贤说道:“你啊你,跟你那贪官儿老爹一个德行,瞎讲究啥?”
说着,重新拾起了套四宝上扯下来的鸡腿,又啃了起来,武贤的脸色更难看了。
纪尘看了看目瞪口呆盯着武贤的高准,瞠目结舌看着两父子的陈氏二人,从头到尾想维持自己当父亲的尊严,没说两句话,却差点儿把脸上的肥油都气得抖出去了的武臣。
这个气氛有些沉闷,也有点诡异,纪尘很不适应,会影响自己消化的,于是捅了捅武贤说道:“吃啊,愣着干啥?”
武贤伸出手指挖了挖鼻孔,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刚才抓着的手,是我用来挖鼻孔的!”
“呕!”
这是他现在光顾上吐了,不然肯定要训斥训斥武贤这熊孩子,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武贤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只见武贤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说道:“别急啊,慢慢来,吐啊吐的,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好啦!”
难得看到纪尘这么被整,武臣哈哈大笑起来,还直夸武贤道:“好孩子,不愧是我武臣的儿子,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干得好!”
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武贤看了看心情舒缓下来的武臣,说道:“我想跟陈知府要个人!”
听到武贤有求于自己,武臣立刻来了兴致,却非常克制地收起了笑容,看了看周围呆若木鸡的几人,一拍大腿问道:“说,要谁?爹爹都给你办了!”
没意外武臣对自己的慷慨,武贤扭头看向了陈国泰,神情一敛,问道:“陈知府,强子什么时候给我送回去?”
听了这个名字,武臣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由将疑惑的目光瞧向了陈国泰。
可怜陈国泰陈大知府,此刻见了武贤父子两人截然不同的两道目光,竟然浑身一抖,这事儿可不好办了。
一来纪尘可向来是个老顽固,整日间一副清廉为官为国为民的架势,当着他的面儿,陈国泰还真是不好说胡正强的事儿,万一追根究底,那就麻烦了。
二来这武臣答应的痛快,他又怎么会知道胡正强正是胡镇定家的漏网之鱼?这要是让武贤给带走了,不等于放虎归山吗?谁知道这小子手里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啊?
三来武贤在他手底下那是吃过苦的,虽然陈国泰一直都没露面儿,可这苏州究竟还是在他的辖下,武小爷在他管辖下的地界儿,蹲了那么久的号子,万一自己不答应人家的要求,武贤恼羞成怒把这事儿给捅了出去,武臣得咋收拾他?
把胡正强放了呢,将来没准儿就得死,不放呢,没准儿立马就得倒大霉,倒霉总好过掉脑袋,陈国泰决定赌一把,只不过得和武臣把事儿说明喽!
“武大人,这事儿要么就稍后再说吧,我跟您好好汇报汇报下这个钦犯的情况。”
听陈国泰这么一说,武臣当然立刻明白了,这个是个钦犯,而且似乎事关重大,陈国泰这是缓兵之计啊!
高准和纪尘也是官场厮混这么多年了的,还会不知道他们这个样子,肯定是私下里有事儿了?遮遮掩掩的,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听了陈国泰的话,第一个不满意的就是武贤,自己不惜暴露身份,为的就是救出强子,今儿晚上怎么也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啊,你陈国泰当我武小爷是练腿来啦?
想着,眼睛一横,往桌子上一趴,武贤有气无力的声音,听在陈国泰耳朵里,那是相当的刺耳揪心啊!
“不行,今儿晚上我就要带他回去,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听了这话,陈国泰和陈有大俩人儿,就感觉菊花一紧,武小爷什么时候需要救命了?还不就他在元县大牢失踪那段儿时间,这武小爷是要全给抖落出去啊,要糟!
然而,这武贤的话,也顶多让他俩菊花紧了紧,可接下来这位的话,可就让他们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了,这分量不低啊!
高准倒还好,来苏州就是为了方便军方调派,对什么亏空案,他也没多上心,可纪尘不一样啊,他是身负皇命来的,为的就是整治这些贪官污吏。
看陈国泰和武臣那样子,就知道他们俩肚子里没啥好水儿,如今武贤还死了心的要人,纪尘多年练就的敏锐第六感,瞬间让他察觉到事情不对。
把手上没啃完的鸡腿往桌上一扔,纪尘用好像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哎呀,陈知府有什么事儿就和武大人说了,如果我没记错,这次钦差好像有三个人吧?”
这高帽子带的,陈氏二人可算是麻了爪了,这武小爷可把他们给害惨了。
陈有大更是不济,他哪跟这么多大官儿一块儿呆过啊,上次入京就武臣一个人都把他吓够呛。
如今可是仨,还都是当朝二品,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