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大后悔死了,早知道应该听代檀的话,赶紧离开的,可惜现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跟着一堆宾客挤在一起,朝外面逃命。
陈国泰大惊失色,竟然突发奇想,不顾生命危险,从二楼跳了下去,这分胆识也是没谁了,他的方式给了别人很大的启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
一时间伏月楼内,天上下蛇雨,伏月楼外,天上下人雨,景象颇为壮观,郑泽铎和高准不愧是军旅出身,面对这些毒蛇面不改色。
面不改色的主要原因是,他们见到的毒蛇十分有限,当意气风发地走下楼梯,看到地上密密麻麻一层有一层叠起来的毒蛇时,二人迅速地成为陈国泰的追随者。
“黄……黄三爷?老纪?儿子!”武臣这时候,竟然表现出让人惊诧的勇气,不但没有逃走,反而还逆着人流,从通道挤进了伏月楼大堂。
看都不看脚下一眼,踩在肉呼呼的“毒蛇地毯”上,四处张望,神情焦急,让人看了都心酸,可怜的胖子。
“什么叫老纪儿子,你个老东西,这个危急关头,竟然还不忘占我的便宜?”纪尘的声音,让武臣心中一喜,找到他,相信也就能找到正德帝了。
其实纪尘也挺佩服武臣的,就冲这份儿忠心,也不忘正德帝对武臣如此宠信,看来没人是一无是处就能飞黄腾达的。
果然,正德帝此时抱着胡正媛,从舞台下的小间儿里,抱出了胡正媛,看了里面儿的强子一眼,咬了咬牙,说道:“出去先!”
纪尘回头看了一眼,见强子左手抓着三条,右手抓着四条,脚下踩了不知几条,嘴上还叼着一条,简直就成了驯蛇人了,可是那状态,却让人毛骨悚然。
顾不上许多,强子其实只是想救姐姐而已,姐姐不知是不是被毒蛇咬了,已经昏迷不醒,决不能让她葬身蛇腹。
可是现在,他自己反而正面临着被万蛇啃噬的麻烦,而一边儿的三娘还有几个姑娘,都已经被吓得昏厥,帮不上一点儿忙了。
强子自身难保,也救不了他们,只能狠跺两下叫,希望踩死脚下那两条最大的毒蛇,然后想办法溜出去,忽然肩头一痛,又一条毒蛇,亲切地环住了强子的脖子,做了个围脖。
楼上楼下,管你是旗袍姑娘还是标配姑娘,见到这样群蛇出没的场景,也都吓得魂飞魄散,挤在角落里动也不敢动。
郭莹和郭昭,与姑娘们挤在一起,被围在中间,最安全也最危险,可是他们都失去了判断能力,只知道尽力躲避。
伏月楼的混乱之中,却有非常违和的两处平静的所在,一个就是武贤身边,竟然没有一条毒蛇出没,一不小心落到那个范围的毒蛇,也好像见到了天敌一样,惊慌逃窜。
而另一处,就是刚来伏月楼不久,专门伺候武贤和纪尘的兰雀儿,她很淡定,完全没有其他女孩儿那样见到毒蛇的惊慌。
她很平静,任外界乱成一团,她的眼光始终盯着翻滚的武贤,从来没有转移过视线。
她很潇洒,轻轻迈动步子,脚下的毒蛇,即便堆叠得再多,也都逃之夭夭,让出一条路来。
她很惬意,边走还边吹起了一只精致的小短笛,只是笛声听起来,却十分诡异。
走过前台,前台上供奉的貔貅,忽然闪过一道毫光,却无人发现。
慢慢地,兰雀儿走到武贤身边,一手便按住了武贤,推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一通打量,结果却失望地皱起了眉头。
“龟儿子,地四三次喽,为莫斯里还不死类?揽到死我嘞哟哈轻喽?”犹豫了一下,兰雀儿还是抽出了小短笛,吹了起来。
这一次,武贤的痛苦,远超之前所有发痒时带来的痛苦总和,因此才忍不住在地上翻滚磨蹭,想要解痒,可是当听到兰雀儿吹起短笛的时候,武贤终于想到了元县大牢里的那一夜,一样的曲调,一样的万蛇阵。
猛地翻身跃起,武贤一把抓住了兰雀儿的脖子,忍着背后的巨痒,恶狠狠地问道:“你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代浩然父子请你来的?”
可惜,感觉到武贤紧绷直颤的手,兰雀儿就知道武贤根本就没有能力杀死自己,轻笑一声道:“里锅瓜娃子存曾左样撒,我嘞目的里会不晓得?代家两锅怂蛋,能四唤我?”
“我自问,从来没有的罪过你们,你们为何要置我于死地?还有,不是代家父子,又是谁指使你来的?”武贤的痒到了顶点,说话都要咬着牙强忍。
“反怎里也快死喽,告诉里也么得私情,我来坐孩儿,就是为了里,里害死我四兄,让我搜了活寡,我怎么能轻饶里塞?
另外,我也死奉命而为之,冤有头在有组,里去了阴曹地府,阔不要造我来寻凑塞,里壳早买凶类人塞。”
明显感觉到武贤已经难以为继,以为武贤的毒已经全面爆发,兰雀儿没了孤寂,可惜,她不知道,武贤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马上痒感就会渐渐消失。
可是不得不考虑的一点是,武贤的身体属性,实在太弱,没准儿根本就不是兰雀儿的对手。
而且只有过了今夜子时,辅助物品兑换里的药剂兑换才能冷却,可惜就算冷却了,那可怜的一点儿属性,还是救不了武贤。
“啊,啊……”武贤灵机一动,倒地不起,装作抵挡不住痒感的样子,在地板上蹭着挪动,忽然一条粉红色的小蛇,竟然咬了武贤一口。
武贤大惊,本来他是要抓住一条毒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