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跟青衣人都有所察觉,白衣人便抬头一瞧,望了一下两道目光的来源,但是青衣人却是肩膀一动,并没有别的动作。
借着白衣人抬头的动作,高喜跟神音目光一动,看到了白衣人的相貌。
面目颇为文弱,但脸色却有些苍白,却不似生病之后的苍白,而是本来就生成这样。
高喜跟神音看清楚了这白衣人的面貌,而峡谷中的白衣人,也看清楚了神音跟高喜的相貌。
神音柔弱,不肖其父,高喜冰冷,颇似杨邺。
白衣人瞧见之后,便收回目光,同青衣人,缓缓地走向峡谷尽头。
山峰上的高喜,若有所觉,便跟列传风别过,前去寻找神音的身影。
当高喜到山峰那边的时候,却发现神音在发呆,顺着目光一瞧,也望向了那青衣人。
只是青衣人察觉到两人目光,却依然没有其他动作,肩膀一动,又安静了下来。
于是,高喜就知道了那青衣人跟神音的关系。
峡谷之中,白衣人低头一笑,正欲打趣这青衣人,话到嘴边却又一滞,旋即微微一抬脚,踩熄了脚下的符咒。
同时,峡谷之上的山峰,也传来肉疼之声,符咒可不便宜。
山峰上也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身影,年轻弟子们都在张望着峡谷中的两人,其中又以一名年轻弟子,最为专心。
这名年轻弟子,就是被踩熄了符咒的那人。
而这些身影中,又以两道身影最为显眼,一人是全身裹在黑袍子里的泽父,一人是泽父的对头,挂着许多精美首饰的人。
至于杨邺跟殷池,则是在远处的屋顶上,恍若未觉。
那泽父跟他的对头,对于神音跟高喜的事情,只是略微知道些许,并不知晓神音的身世,因此天龙道的道友一来,便是他负责接待。
只是他的对头,却不会让他安生。
泽父知道,倘若自己动了,这虚伪的人也会动,只好按兵不动,何况迎接天龙道道友是礼数周全,不迎接也是礼数。
事实上,泽父的对头也是这样想的,如果面前这阴险的人一动,他就立刻捣乱,让他出糗。
不过两人的争斗,却没多少人注意,那些年轻弟子们,都是在注意着峡谷中的两人。
神音跟高喜依然是在山峰的另一边,这时两人已经坐在了石阶上,因为神音的情绪突然变得不安,高喜别无他法,只好让神音贴在了他身上。
神音也似安宁了下来,但微微抖动的身躯,暴露了神音的心绪。
高喜只好幽幽一叹,抚了抚神音的脊背,一时无言。
峡谷中的白衣人跟青衣人依旧在走着,不过白衣人也在踩熄了那道符咒之后,便再无其他动作,而且这白衣人之所以踩熄那道符咒,也是因为那道符咒,爬到了他的鞋子上。
这对于有些许洁癖白衣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山峰上那么多人望着他,只好忍忍了。
青衣人便如同之前的那般,缓缓行着,单看其身影,颇有些消沉之感。
山峰上的年轻弟子们在望了片刻之后,便各自猜测了起来,或许也有人猜到是天龙道的修士,但是也只是猜测,并不是事实。
实际上这些年轻弟子们,对于客人是哪里来的,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因为客人来了,他们的修炼任务,会轻一些罢了。
而且像这几天,连连有客人到的情形,非常少见,一般都是一两个月,才会有客人来。
在这些年轻弟子们的中间,有一块被隔开的区域,这就是泽父跟他的对头两人所在的地方,那些年轻弟子们唯恐被波及到,都是远远地逃离了。
这时,又有一个身影冒了出来,便是那列传风,发现众多弟子都围在山峰边,便也走了过去,向下够去。
山峰上也有禁制,倒不虞掉下去,而峡谷中的两人,列传风当然不认识,但是也从一些细微的地方,辨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白衣人的领口、衣袖,绣着金纹,细细看去,是金龙模样,而青衣人的领口便绣着碧波,衣袖便绣着水龙。
不过列传风在亢奋之际,目光不由自主地穿透了两人的衣衫......
旋即,就猛地往后飞去,好似是被人撞飞的。
但责任却不在列传风身上,因为他犯了修士大忌,不得以目光或是神识,窥视他人衣衫。
列传风后知后觉,但他的体魄还是不错的,换做普通的分神期鬼修,估计会喊疼。
于是列传风的怪异举动,就将泽父与他的对头,两个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随后,泽父便不屑地一挥他的黑色袍子,转身退去。
几乎是同时,泽父的对头,一晃脑袋,将满头的首饰摇的哗哗作响,然后也转身退去,不过他的背面是峡谷,在转身退了一步之后,察觉到失误,便又在一瞬之间,转向左侧,朝左侧退去。
不约而同的,两人在心中骂了一句。
“怪花哨!”
“死小人!”
山峰一侧的神音跟高喜,仍是坐在石阶上,但神音已经不再激动了,只是望着天际,眼中一片茫然。
为什么还活着却不来找她,为什么离得这么近,都不去找她?
神音安静了下来,但是心中情绪的变化,远比目光中的茫然,更让高喜在意。
只是高喜也不知道如何说,说什么,只能把神音揽在怀中,沉默不语。
峡谷中的白衣人跟青衣人,这时也已经走到了尽头,正在经过那块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