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仪的尖叫之声刚出嗓子,便立刻吓到了跪倒在一旁恭迎的两个小宫女,她们浑身立时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想抬起头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两人刚抬起头,阮昭仪便立刻挡在了她们二人的面前,眼眶微红,表情冷肃,“下去!”
闻言,两个小宫女愣了下,然后俯身一叩便立刻退了出去。
看着两人恭恭敬敬地退出门外,阮昭仪之前还平淡无波的双眼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憎恶与痛苦。
“啊!”
一声大喝,看上去柔柔弱弱、清清冷冷的阮昭仪瞬间就将桌上的香炉和茶杯茶壶之类的东西全都掀翻到了地上,吓得刚走没多久的两个小宫女一大跳,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看清对方眼中的忌惮,便瞬间快步往前走去。
独自一人留在殿内的阮昭仪,此时立时捂住了嘴巴,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转身朝床上一脸青白的孩子看了过去,往前疾行了两步,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他那发青的小脸蛋,伸到半途却又收了回来。
整个人趴在床沿边绝望而痛苦地哭了起来,然后凶狠地抬起头,擦干净眼泪,又给自己眼睛周围抹上了一点遮掩用的胭脂,颤抖着手将锦被缓缓拉了上来,掩盖住睡得格外安宁香甜的小皇子,转身便走到了门口,哑着声音唤了两个小太监进来了,附在他们耳边吩咐了两句,在两人了然的眼神中,阮昭仪的眼中便立刻掠过一丝残忍。
然后便立刻回到了案牍旁,抬笔便迅速地写就了一封纸信,站在窗口处,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凑到嘴边轻吹了吹,顿时一个灰鸽便立刻飞到窗台之上,发出咕咕的声音。
阮昭仪立时将手里头的纸信卷了卷,塞进了它脚上的竹制的信筒之中,便立刻将其放飞了出去。
然后转身,看向床榻之上鼓出的一小块,才干的眼眶便立刻又湿润了起来,然后猛地奔到了床边,抱着床上那小小的身子,便开始压低声音难以自抑地开始痛苦起来。
“我的承允……啊……我的承允啊……呜呜……”
声音很低,她像是压抑得不清,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可是,此间的事情却硬生生地被她瞒住了,没有让一个人知晓。就连那不知道是不是知情的两名小宫女,也被她直接派出去的两个小太监用白绫缢死了,想必明天就能听见两人自缢身亡的消息。
阮昭仪的眼中掠过一丝恨色,不论如何,她始终都要掩埋住小皇子的死讯,等着她的大哥将新的孩子送入宫中,她需要一个孩子,她的哥哥,她的家族都需要一个孩子,一个与其他皇子们相差年岁不大的孩子。
阮昭仪捏着锦被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连保养良好的指甲都开始发起白来,女人的脸色也同是一片惨白,凄清……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飞鸽在传出来没多久之后便立刻被人截获了下来,黑暗之中一个男人看完了书信被立刻又将书信完好无损地放了回去,微点了点头,一个黑衣的男人便立刻接过了那只灰鸽,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此时,夜空之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露出月儿娇羞的脸庞,清凉如水的月光之下,露出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庞,赫然是靖王景琰。
果然,好戏开场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想起屋内好眠的他的王妃,眼中先是有了些恍惚,随即便立刻变作了一片坚定。
与此同时,阮昭仪的飞鸽传书也被黑衣暗卫直接就献到了明渊帝的跟前。
看完了那由自己爱妃亲笔书写的传书,明渊帝的眼中一下便掠过了一道阴冷,这女人……
“景三,去吧!按计划行动!”
“是。”
明轩宫内正抱着自己枉死的孩儿低声痛哭的阮昭仪突然听见屋内一声轻微的响声,转头一看,一声惊呼还未出口,整个人便已经已经诶一直骨节分明的大手,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她立刻奋力地挣扎了起来,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对方的手臂,他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反应,脸色憋得通红,到后来甚至变青变紫,整个人大张着嘴,仿佛刚出水的鱼用力地呼吸着,眼睛也因为胸腔内空气的缺少而往外鼓出,拍打的幅度渐渐小了下去……
见手中的女人整个人都快要昏迷了过去,黑衣男人才终于松开了手,把她往一旁重重地甩去,阮昭仪甚至连大口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触到地,整个人便只感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见状,男人立马走到床榻之前,一把掀开那蒙在小皇子脸上的锦被,看着那张青白的小脸,眼中没有丝毫德邦波动,转身便立刻离开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珺宁便被人从睡梦之中强行叫醒了过来,等她穿戴好衣裳,走出宫门之外,便立刻被外头乌泱泱的一大片满是肃杀之气的侍卫军们吓了一跳。
“这……这是……”
跟在她身后衣衫不整揉着惺忪的双眼跟过来的景琰边走边咕咕囔囔地说道,“娘子……怎么了?”
然后便看着面前一脸冷光的侍卫军们,也跟着珺宁一块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侍卫当中走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绿衣小太监,正是昨夜来这请珺宁和景琰前去参加家宴的那个太监,只见他的眼底满是得色,看着珺宁便做出邀请的姿势来,“王妃娘娘请吧,皇上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珺宁有些不解。
“去了您就知道了,请吧……”
小太监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