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尊接过文件后,一目三行,落在指纹盖章处。
左手食指递入唇间,即使是这样的小动作,也依然优雅。
再拿出来,拇指上便成了殷红色。
陶樱瞠目,随即别开脸,不看他白皙指端的血迹醢。
整具小身子还遇贴在前车椅背,将前座的椅子牢牢抱在怀里。
手臂上传来陌生的掌温。
陶樱脸色雪白,两手手指头恨不得掐进真皮座椅里。
顾尊拉了拉她的手臂,不见动静。
浓眉轻蹙,手上加大了力度,不过还是把握着分寸,不至于把小女人柔细如无骨的小细腕子给掰痛了。
陶樱使出吃奶的劲继续抓着,小脸憋得通红缇。
死也不当杨白劳!
顾尊两道浓黑的长眉蹙得愈发的紧,嗓音倒是柔和:“厉山和工作人员都在等着,厉山胃不好,一大早跑过来候着,别耽误他吃早餐。”
厉山巨汗,胃不好的到底是谁啊?
虽说作属下的,就是被上司拿来用的,可是这种利用,让他这个当属下的很丢脸好吧,我的爷!
陶樱不回他话,心里腹悱:一伙的魂淡,她心软厉山的胃的话,谁来对她心软?
整个后背蓦地一沉,紧接着是厚重的暖意覆了上来。
陶樱一惊,下意识想顶开他。
手上的劲就松了几分,顾尊一下子就抓到了她的左手。
陶樱反手就去夺自己的手指头,男人低沉的嗓音轻轻一笑。
她整幅身子便都落在了他坚硬宽阔的怀里。
隔着薄薄西装衬衣,都能感受到他贲张的结实肌肉和一声紧似一声的沉重心跳声。
两只左手大指指相对,指尖传来粘粘的湿意。
“你放开我!神经病!变-态!”陶樱恼得直想杀人,不停尖叫怒嚷,在他怀里又挣又踹。
两条腿也被修长有力的大长腿给重重夹住。
挣扎的力度让陶樱的腿骨都泛着痛。
眼前白色掠过,陶樱染上了顾尊指血的手指重重落在了纸上。
顾尊轻快地长吁了口气,反手把文件快速递回了厉山,这才松开陶樱。
两人皆是热汗涔涔。
厉山不敢耽搁,迅速大步又跑回局里去。
陶樱活这么大,头一次觉得窝囊透了。
又是委屈又是恨,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顾尊沉下眉眼,定定看着她,足足一分钟之久。
伸臂,要抱她入怀。
陶樱含着泪的水眸一瞪,身子就往后面缩去了。
顾尊就有些不高兴了。
这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惹他。
无底限的惹。
双臂抄起,他倒向椅背,闭目睡起。
陶樱并不是为了讨他心软而哭,是整件事情,从头至尾,真太憋屈了。
他顾尊把现代当封建社会吗?把自己当皇帝吗?
迷蒙的泪眼里,看到他闭上了眼睛。
她转身就去开车门。
她这边的开关拉到顶门也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