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来,从非洲,西里西亚,罗德岛征召前来的军团陆陆续续抵达了希腊,相比于一年前庞培刚刚流亡到这里时的情况,现在的情形对这位罗马老将军来说,已经是颇有成效。然而,八个军团,五万名士兵,对于庞培的要求来说,还是显得有些不够,他明白他的对手是谁,也明白这个对手和他手下士兵的强大。他们都是在高卢与野蛮人搏杀过的生死老兵,而庞培自己手下这些士兵,即便是有经验的老兵,也已经至少有六年没有打过仗了。所以,即便双方都各自拥有数量相当的大军,但是庞培知道,这样的阵势,还不足以打败凯撒。
“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了,格涅乌斯,现在,凯撒已经登上希腊,你的军队规模已经和他相差无几,是时候展现你高超指挥能力的时候了。我们不能让那头野兽在希腊也耀虎扬威,罗马还在他的掌控之下,我们必须尽快夺回那座先祖留给我们的城市。”
距离希腊雅典围城五十罗里的庞培军营内,马库斯*加图已经跃跃欲试,他控制不住自己骄傲愤怒的情绪,试图要求庞培与凯撒展开决战。然而,他的话却遭到了庞培的驳回。
“不。凯撒现在的军团虽然只有六个,但是他手下的士兵都是经过高卢战争磨练出来的精锐老兵,而我们,虽然此刻也拥有八个军团,兵员数量上甚至超过他,但是这些士兵很多是新兵,是刚刚从各地征召而来的农民,铁匠,甚至是地痞流氓和乞丐,这些人需要训练,而不是马上投入战斗,战场对他们来说是恐怖的,到时候,他们的崩溃会引发全军的恐慌。所以,我们还不能与凯撒展开决战。”
格涅乌斯*庞培是一个很优秀的军事指挥家,他对战场的形势,敌我双方实力的对比衡量,对对手的评估了解,都有着自己的提前预估和判断。他对小加图激进而傲慢的言辞立即给与了否定。
尽管他们现在是忠实的盟友。但是联盟毕竟是联盟。庞培知道,这场战争最保险,也是最能取胜的方法就是与凯撒进行长期的持久战,消耗战。首先,凯撒带着刚刚从高卢凯旋的罗马军团,士气高涨,他们的锐气一时无人能挡。但是庞培也知道,凯撒想要取胜,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他控制的地区,有钱的贵族,商人都已经逃亡,资金上,凯撒并没有做长久战的实力。而自己这边却有,元老院会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力上的支持,所以,只需要以守为攻,等到凯撒那边因为军团薪水和财力问题内部动乱,便可以轻易的拿下这场内战。然而,元老院却不会那么想,尽管他们表面上支持着庞培,但是元老院那些贵族们,也不希望庞培将这场战争拖延太久,不断的消耗他们的财富,于是,两者间,总会因为何时决战,展开激烈的争辩。小加图是不懂军事的元老院贵族派,所以,他的话很多时候其实是代表着元老院对庞培的立场。
“但是你不能一次次的退缩,在罗马的时候,你已经退却过一次,你放弃了伟大而神圣的罗马城。而现在,当你拥有数量众多的大军时,你又要再次退避那头野兽。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血腥的狮子面前,丧失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小加图清瘦的脸上露出了一分鄙夷的神色,他抬起头颅,故作演讲的姿态。庞培则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质疑我的指挥能力,加图。我会与凯撒战斗的,但那不会是决战。如果说对凯撒的愤恨,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来得深刻。凯撒杀了我的儿子塞克图斯,这个仇恨我将永远铭记在心。然而,与这样血腥的敌人搏斗,靠的不光是勇气和蛮力。狮子捕猎前需要耐心,耐心的潜藏与等待,忍受着猎物在你们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进食。而后,在最佳的时机出击,一把咬住猎物的喉咙。这才是战争,加图!”
庞培严肃的反击到。令小加图一脸懊恼。
随后,看到在场的其他元老院将军也不再说话吭声,庞培让卫兵拿来了那份战场最新的测绘图。
而后,在那张羊皮纸上,指点着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这里是我们的驻地,距离凯撒登陆的地点有十二罗里的地方。这边海岸没有更多的树丛,也没有任何水源。凯撒带着从罗马带来的淡水登陆这片海岸。而我们将军营驻扎在了这里,所以,他比我们更急需打一场胜仗,来获得水源和粮食的补给。因为我们挡住了他们往希腊内陆深入的道路。”
“你的意思是凯撒会在短期内对我们采取主动进攻?”
m.j.布鲁图斯问到。
“是的。然而,凯撒的兵力并不足以对我们的军营进行全面包围。他的士兵虽然精锐,但是数量有限。六个军团,凯撒也不可能投入他全部的部队,他需要有预备队。所以,他只会用四个军团围攻我们的营地。”
庞培坐在圆桌会议场的中央,就像一位老练的猎手一般解说着他的捕猎计划和作战战术。
“但是你怎么知道凯撒会如此大胆冒进?这样危险的战术并不是常规的战术。”
有人开始反驳庞培的意见。
“是的,它并不是常规战术,然而,凯撒也不是平常的人物,他不会中规中矩的跟你来一场决战。事实上,他的每次战役,都是在敌人认为最不可能的情况下发动展开的。你认为不可能,那么,正中他的下怀。”
庞培冷静而睿智的回答到。他的眼神如此深邃,同样是征服了罗马敌人的伟大将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