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精神来,战斗!战斗!敌人已经冲过来了,弓箭手!”
晨雾缭绕的早上,老赛托利乌斯刚起身爬上工事的高墙,便大呼了起来。他看到巴埃提斯河上那密密麻麻的船只正在河道中穿行,上面站满了一排排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
而此时,工事上方非洲军团的工程兵们已经驾设着重标枪和石弹一类的武器,正对着河中心的敌军猛射出去。他们正准备去叫醒还在睡梦中的指挥官,赛托利乌斯却亲自爬上了土墙,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初冬的早晨,一发发石弹带着嗖嗖嗖的呼啸声砸向这些渡河的船只,溅起冰冷的河水。这样的攻击大约持续了半个罗马时,直到晨雾散去的时候,守营的士兵才发现,河中心的这些船只根本就是一堆死船,上面站着的不是全副武装的罗马正规军,而是一个个扎成人样的稻草人。他们刚才投掷的长矛和箭矢,全部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稻草身上。
“这一定是阴谋!”
赛托利乌斯大喊了起来。随即,北边的河提上,传来了漫山遍野的喊杀声。而刚刚在工事上操作弩砲的工程兵和弓箭手们已经精疲力竭,古代战争,弓箭射手并不能无限发射箭矢,一般发射二十发箭矢以后便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来恢复体力,否则臂膀会极为酸痛。
而现在,不等工事上的守军修整,小克拉苏带领的第七军团已经杀气腾腾的扑来。日耳曼骑兵卫队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军营,手起刀落,一个个人头带着猩红的血液飞溅开来。
“冲进去!将营地的大门打开!”
小克拉苏站在步兵方阵面前,大喊着。罗马精锐步兵紧跟着日耳曼骑兵冲锋,而那些已经冲进营地的日耳曼骑手们则兵分两路,一部分负责抵挡军营内赛托利乌斯军团的反扑,一部分人则爬上营地围墙,杀死守卫之后将大门放下。第七军团的战士们随即冲了进去,连一件攻城武器也未曾用到。赛托利乌斯和他的兵团根本没想到敌人会从下游渡河进攻。
现在,整个军营已然乱作一团。
高卢射手们很快便强占了一座座高塔,那些已经精疲力尽的守塔士兵根本不是凶神恶煞的长发蛮族步兵的对手,在单打独斗中很快败下阵来。
弓箭手三三两两抢占着高塔,朝军营内人群密集的地方发射箭矢,零星的箭矢如雨点般从头顶上飞落下来,稍不留神,便会夺去士兵们的性命。非洲兵团的战士们人心惶惶。然而,屠杀才刚刚开始。
第七军团的老兵占领塔楼后便将那些蝎弩砲发射器瞄准了营地内的敌人。而后,各自占领着塔台,自由射击……
非洲兵团的营地里,血花四溅,惨叫声不断。
而第七军团的步兵一进入营地,便摆出了一个个小方阵,朝赛托利乌斯密集的大部队扑杀而去。
剑盾合击之下,一道道血花在空中划出了惊怖的弧线。
而还未在之前的投掷战里消耗体力的非洲军团重步兵,此刻也加入了混战。
双方都是训练有素,装备优良的罗马军团重步兵,在巴埃提斯河岸边的这座军营里,展开了血淋淋的厮杀。
“合拢!”
“突进!”
战地里,百夫长们各自指挥着自己的小队作战。正面突击的战线压力巨大,屋大维的北非军团并不是吃软饭的。他们曾经追随凯撒征战过西庇阿和庞培余党,也算是经历战火的老兵。眼下,这群共和国卫士便聚集在一起,组织起铜墙铁壁一般的防线,死死挡住阿庇斯第七军团兵团的进攻。
小克拉苏在众士兵的保护下挤到了前线,身边的百夫长一剑刺进了敌人的胸膛,那铁剑撕裂骨肉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鲜血飙射着,面前的罗马重步兵一声不吭的倒下,而剑刃还残留在他体内。随后,小克拉苏的百夫长踩着死去罗马士兵的胸膛,面无表情的拔出那把锋利的军团短剑,血花染红了他的脚踝。
另一名试图接近小克拉苏的非洲军团重步兵则被小克拉苏的卫队士兵一剑刺进了肩胛骨,尽管对方穿着沉重的锁甲,但是罗马短剑还是无情锋利的刺进了肉里,扎破血管,直入白骨。而后,对方带着惨叫,痛苦的跪了下来。下一刻,倒地的罗马士兵头顶出现一道黑色的阴影,小克拉苏的护卫队战士双手握住大盾,残忍的向下砸击。几下之后,盾牌下方的罗马士兵已然面目全非,脸上出现的,全是一堆烂肉。
周围厮杀声不断,当赛托利乌斯亲自带领着将军卫队赶赴前线时,这里已经堆满了双方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无数的残肢断臂散落着,到处都是,血水漫漫,几乎每走一步,都能溅出血花。
赛托利乌斯刚刚赶到战场,一名杀红了眼的日耳曼骑兵便骑着高大的黑色战马横冲而来,带着长长的骑枪朝非洲军团的指挥官冲杀而来。赛托利乌斯惊恐的看着这一幕,身边的警卫队连忙齐刷刷的举起标枪投掷。
瞬间,数把标枪长矛插在了来势汹汹的日耳曼骑兵身上……
蛮族骑手倒地的一瞬间,赛托利乌斯的重步兵凑了上去,用短剑与匕首,将这名袭击统帅的日耳曼骑手刺得满身窟窿,血花四溅。
而后,混乱的局面再也不是两个指挥官能够控制的了,士兵们三五成群在凑在一起,四处为战。偌大的营地内,几乎到处都充斥着这种屠杀与惨叫的声音。
直到黄昏的时候,这场战斗才宣告结束。赛托利乌斯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