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屠杀进行了整整数个罗马时,血色的尘雾里,河滩上的意大利军团士兵仍然众多,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斗,双方都投入了自己全部的军队。【】七万罗马士兵,这相当于元老院当年为了对抗汉尼拔入侵而派出的全部兵力,即便是屠杀七万头牲畜,也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更何况,这些士兵不是牲畜,他们是这个时代西方世界里最精良的步兵。
人声沸腾,血花四溅,倒下了一排排士兵,又有一排排士兵踩着战友的尸体上,开始战斗,双方都是同样的阵型,一线倒下,后排的士兵跟上,补位,轮换制度变成了空谈,在这样激烈的战斗力,士兵们根本没有轮流休息的时间和空间,根本无法从战线上撤下来,因为所有人都挤在了一起,连骑兵也动弹不得。
马科拉尼用大盾撞开了凑上来的意大利步兵,而后凑上去,趁对方还未站稳的时候,一剑扎进他的腹部,伴随着惨叫,鲜红的血花漫灌了出来。而后,百夫长踩着敌人的胸膛,把短剑残忍的拔出,血水从破碎的血管里汨汨涌出。另外一名意大利步兵冲过来的时候,高卢军团老兵迅速下蹲,用盾牌挡开了敌人的扑杀,顺势将这名意大利罗马士兵掀翻在地,而后一个华丽的转身,将短剑刺进了敌人的咽喉,瞬间,血水哗啦啦如涌泉般涌出。
军团长克莱恩也已经杀红了眼,双手拿剑,左右开弓,像屠杀牲畜一般,屠宰着身边靠上来的罗马士兵。一剑一个,血水在空中飞舞,划出一个个惊怖的弧线,被削断臂膀和大腿的士兵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在这个荒蛮的年代,这种伤口无疑是致命的,很少有人能够在断臂断腿的情况下存活,因为没有有效止血的工具和药物,士兵很快便会因为流血过快而死亡。
阿庇斯骑马站在后方,再次目睹了古罗马世界最残酷的肉搏战,无数的士兵前仆后继,挤在狭长的地带互相厮杀,搏斗,用短剑刺进对方的身体,血淋淋的战斗已经毫无人性可言。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堆挤在河滩上,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活着的士兵被对手迎面盾击,直到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没有了呼吸。无尽的人潮在一阵阵咆哮、怒吼声中浴血前进。
庞大的意大利军团在不断减员,几乎每秒钟都有十几名士兵倒下,从高处俯瞰,那团红色的潮水正在被缩减,被黑色的高卢军团慢慢吞噬。
“他们的指挥官正在逃跑!”
随后,有人发现了屋大维的动静,意大利最精锐的军团骑兵和十三军团的老兵们,正在护送他们的指挥官撤离战场。弗莱玮努斯一马当先,手持利剑,左右挥砍,在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色之路。
人群瞬间聚集了起来,朝弗莱玮努斯所在的位置涌了过去。荣耀与财富,阿庇斯在战前告诉士兵们,活捉屋大维,悬赏一万第纳尔,这相当于从吊丝直接晋升到次贵族阶级,甚至可以让你在罗马或者卡普亚买一栋别墅,再加几个奴隶,服侍自己的生活起居。在金钱的刺激下,高卢军团的士兵,包括凯尔特步兵们,都疯狂的朝屋大维逃亡的队伍杀去。
“保护好图里努斯!”
老百夫长伊特努斯站在弗莱玮努斯面前大喊到。他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罗马士兵浓浓的鲜花,浑身的盔甲更是鲜血淋漓,一支臂膀上面还插着一根折断的箭矢。血战之下,显然,他的部队也已经伤亡惨重。
“我会的,但是你要干什么。”
“总有人要留下!”
老百夫长大吼到,他的身后,是数百名甘愿为屋大维抛头颅洒热血的军团士兵。此刻,外围的人,拼死的抵挡着高卢军团的扑杀,给里围的人,让开了一条逃生的通道。
“你是共和国的英雄,百夫长。”
弗莱玮努斯在战马上,悲愤的说到。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尊敬与痛苦。随后双腿用力一夹,驱使着自己的战马冲了出去,身后,逃生的队伍与敢死队擦肩而过,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仿佛那是永别,他们中间有些还是兄弟、父子。
“现在,跟着我,用身体做城墙,保护凯撒撤退!”
随后,老百夫长大喊了起来,身后数百名意大利军团重步兵将盾牌立了起来。“勇气与荣耀,兄弟们!”
百夫长伊特努斯喊完,前方的防线被突破,阿庇斯高卢军团的士兵们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冲杀了上去。而后,数百人的队伍很快被淹没在人潮中……而图里努斯,也在众多军团骑兵的保护下,狼狈不堪的逃出了生死围捕圈。
日耳曼骑兵一直追击到河流上游,才停止追击,因为屋大维逃亡的队伍分散开来,让日耳曼军团骑兵失去了追踪的目标。
而在大战刚刚发生的地方,亚鲁亚河畔,死去的意大利军团士兵的尸体,已经堆满了这片河滩。血水汇聚流入这条浅浅的小河,将河水染成了淡淡的红色。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血腥味,高卢军团的士兵们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来回走动着,寻找着幸存者,或者割下死者身上的财物,这是他们的战利品,也是他们冒险参加军团的目的……
“兄弟们,我们胜利了!”
“阿庇斯!”
踩着满是内脏和肢体的战场,脚下是被血水浸透的泥地,阿庇斯走到人群中,高举短剑大呼到。人群顿时响起了疯狂而热烈的回应。“罗马征服者”。这是士兵们给自己将军新的称呼,在他们眼里,只知阿庇斯,而不知什么政府与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