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纪府回来之后,墨玉就病了。整日里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睡得时候远远比醒着的时间要长。碧月曾经怀疑,说是不是怀孕了,因为怀孕的症状,就像她这样。可墨玉知道,她不是怀孕了,是真的病了。
御医来过几趟,都只是说发寒发热,多思多虑所致。说白了,就是诊不出病因,就老拿她的旧疾说事。皇上曾经质问过她,以为她是不愿意纪翡翠再住在玉仙宫,所以装病,怕照顾不好纪翡翠,要他将纪翡翠转走。墨玉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回,她是真的病了。
皇帝见她整日里蔫蔫的,也提不起精神来。也只好将纪翡翠移到慈明殿里,与太后同住,留一个孕妇在病人身边,他也不放心。
纪家二少爷纪仲庭成亲之后的第五日,纪府传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新婚夫妇一同离家出走了。
消息是想容带进来的,纪仲庭给她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说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幸福。
墨玉一看就明白,难怪成亲那日,她就有不好的预感。难怪昨天,他跟她讨要新婚贺礼,除了银子,什么都不要。难怪昨天,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她甚至怀疑,是不是那场考试,他是故意考到那个名次的?
但无论如何,墨玉也是欣慰,能抛下亲人,抛下家庭,抛下世俗的议论,抛下一切的荣华富贵,去过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况且,赵丹岫是个女人,她能为了爱情,抛弃一切,情愿嫁鸡随鸡,那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话说,前日里纪二少爷陪着新婚妻子回门,赵家夫妇对这个女婿是左看顺眼右看也顺眼,上看满意下看也满意,总之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婿对自家的女儿也很好,千依百顺,如斯如侬。当夜,赵家女婿还留在赵家过夜呢!直到第二日中午,才依依不舍的送他们出府。
哪知这心甜不过两日,回去之后的第二天,赵家夫妇就收到了女儿女婿的一封信,信上说他们新婚燕尔,想出去走走,游山玩水,吹曲听箫。让两老不用担心,过一阵子,他们玩够了,自己就会回来。气得赵家夫妇差点悬梁自尽,这不是活脱脱的拐卖良家妇女吗?于是两老急匆匆地往纪家赶去,势必要讨个说法。
纪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位二少爷,平时不怎么惹是生非,可一旦惹起来,那简直就是鸡飞狗跳。上次就留了一封信,然后扛着大刀牵着马就上战场去了,这次更不得了,成亲不过几日,干脆就带着亲娘子私奔了。哦,不对,他们已经拜堂了,不算私奔。干脆带着新娘子,一起离家出走了。
纪仲庭也同样流了一封信给纪家的人,说是他爱妻如命,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呆在这大宅子里沾染一身的是非。他们两人喜爱自由,不惜束缚,而且男子汉就该行走天下,行万里路,看尽世间风景,体会民间疾苦,以便将来能更好的报效朝廷。纪刚杨直接骂了一句“放屁”,哪个当官的,是靠走路走出来的?
徐氏更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这好端端地,儿子怎么又跑了呀!她还沉迷在儿子穿着大喜袍,儿媳妇给她敬茶的骄傲里,哪知虚荣心还没有炫耀够,这龟孙子又闹这一出。人家说养儿防老,可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儿子,结果,福没享到,儿子直接把媳妇打包,一起带走了。
这纪家的人还没有缓过气来,就有人来禀报,说是赵家人气势汹汹地来了。纪刚杨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赵家人这个时候来,准没好事。
结果还真是,纪刚杨一走进厅堂,还没来得及见礼。赵侍郎就指着他的鼻子喊道:“纪刚杨,你们什么意思啊,哈,成亲还没几日,就嫌弃我们女儿了?”
纪刚杨是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又扯到嫌弃她女儿了人?他们何时嫌弃他女儿的。可是郁闷归郁闷,小脸还得陪,笑道:“亲家,您误会了,他们是两个一起走的,说是去游山玩水,玩够了就回来了啊!”
“什么游山玩水,分明就是你那儿子拐走了我的女儿,说,你儿子把我女儿藏哪了,快交出来。”
“哎哟亲家,我现在也找不到我儿子,我上哪找儿媳妇去啊?”
“你别跟我胡扯,当初要不是皇上指婚,我早就退了这门亲事。看来当初我是对的,你看看,我女儿嫁过来才几天,人影都不见了。”
“那也不是我想的啊!”纪刚杨真的是想哭了,这越说越离谱了。
赵侍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我不管,你要是不把我女儿交出来,我,我,我就赖在这部走了,哼。”
纪刚杨眉头紧锁,堂堂的侍郎大人怎么像个地痞无赖一样,一点道理都不讲呢?好在纪府里的下人也不笨,当即就悄悄地去请了老夫人过来。
于是,不过多久,纪老夫人就拄着连锦藤杖,出现在客厅里。虽然是个老女人,但是这个老女人在京城中的地位,就连百官之手见了她,也得让三分,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侍郎了。当下便起身躬身道:“纪老夫人。”
老夫人走到堂前,看着赵侍郎的架势,很是不屑,道:“听说赵侍郎要在府上住下,那也很好啊!咱们两家如今已是亲家,多谢往来,多谢了解,将来对儿女的幸福也是有帮助的,您说是不是啊,亲家?”
赵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