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正保转眼看向李西决,眯着的眼睛里暗藏杀机,他缓缓的道:“我乌家在板仓县立足已有三百余年,除了创立之初有宵小之辈敢伸出手来,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与我为敌,就算是大声说我们乌家的坏话也没有。”
堂下的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明白乌正保的意思,唯独什么都不知道的秦世杰一脸茫然,诧异的看向李西决,道:“张兄,你得罪了乌家主?”
李西决拍了拍秦世杰的肩膀,笑道:“岂敢,只不过乌家欠了我一笔债,今天特上门来讨要。”
秦世杰依然茫然,看向李西决身边的凤姑娘,企图从她眼中或者嘴里得知真相,但凤姑娘似乎将自己当做透明一般,自进门来一句话也没说,就连眼神也始终放在李西决的身上,没有偏移一分。
李西决看向乌正保,道:“想必乌家主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人吧?”
乌正保脸色微变,道:“我不知道什么三年前,几年前,总之你赶紧将我的两个儿子交出来,或可免你一死。”
“对,还有我儿子和柳县令的公子。”中旬门门主纳兰德瞪着牛眼。
“先不急,”李西决对着纳兰德轻轻的挥挥手,“乌家主,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放了你的两个儿子,我们就一笔勾销?哈,难道乌家主忘了你的三儿子也死在我的手上?”
李西决这话像是一块石头,投进了本来还算平静的湖面,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
县令柳或拍桌而起,道:“你既在板仓县杀了人,难道想安然无恙吗,你视大楚律法为何物?”
李西决笑道:“我可没说不对杀人这件事负责,一笔勾销的话是乌家主说的。”
柳或看了看乌正保,一言不发,又坐了下去。
李西决又道:“乌家主甘心宽恕我这个杀子仇人,恐怕为的就是让我不要讨三年前的债吧?”
乌正保脸色铁青。
李西决环顾众人,道:“其实我也没打算讨要三年前的旧债,毕竟已经过去了,但是乌家主却抓了我的朋友,我本人本事小,没有办法救回我的朋友,因此我只能以债抵债,我要的其实很简单,放了我的朋友,让他们安全离开板仓县,三年前的债就一笔勾销,至于我杀三少这件事,我可以留下来任凭你们处置。”
李西决其实在进行一场豪赌,赌的是他的生家性命,赌的是他们畏惧三年前的那位剑一宗宗主。
花千山见几位大佬没有说话,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了,他道:“既然张兄把话挑明了,那我们也直说了,我想请问张兄,你与三年前的剑一宗宗主是什么关系?”
来了!
李西决知道,能不能赌赢,就看下接下来的应答,如果答的好,自然是水到渠成,如果答的不好,那就会满盘皆输。
不过,在这刹那,他想起了昨晚尉迟天德与自己说的话,他一直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相信他,因此也一直没有拿出那封信,眼下,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拿出那封信了,三年前的事他并不知情,若是一句话说错就会万劫不复。
他拿出尉迟天德交给他的那封信,道:“这封信,你们看了自会知道。”
花千山接过信,见信封上并无字,问道:“这是谁写的?”同时他的心里也忐忑不安,唯恐信是剑一宗宗主亲书。
李西决道:“你们看了便知。”
花千山看向柳或,柳或以眼神示意他将信给乌正保,花千山不敢忤逆。
乌正保拆开信,只看了几行,脸色已经变了三四次,最后站了起来,怒声道:“不知刺史府长史驾到,真是有失远迎。”
他这话不但让在座的几人惊讶,就连拿出信的李西决也吃了一惊。
刺史府长史,这可是大楚的大官,就以板仓县县令来说,他的官职是秩比四百石,而刺史府长史却是秩比六百石,换言之,刺史府长史可比板仓县县令官职要高。
在大楚,官与民的区别很大,这跟家世背景有关,大楚的官一般都是世袭,父传子,兄传弟,因此要想做大楚的官其背后必然有家族。
大楚以武立国,当世的皇帝更是皇者级高手,因此官位除了世袭之外,只有通过朝廷的选拔才能做,比如一个县令最少需要超凡级的实力才能胜任。
两相一对比,刺史府长史比县令官职大,那么应该来说他的实力也应比县令强,但众人看李西决的实力才精英一阶,显然与官职不相配,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的官职是世袭。
在场的众人几乎全是这般想法,唯独县令柳或,他道:“乌兄,你说这位张天生兄弟是刺史府长史,可有依据?”
几人闻言也渐渐回过味来,陈玉龙道:“是呀,家主可有依据?”
乌正保走下来将信交给柳或,道:“这是刺史大人写府中长史为彻查三年前的一桩旧案而来,望我等一切听从调度,上面有刺史大人的印。”
柳或看完之后,将目光转向李西决,道:“信虽然不假,但信中却未说明你就是刺史府长史,而且你既然奉刺史大人之命来此查案为何一开始不表明身份?”
所有人将目光都转向李西决,而李西决这时也有点蒙圈,他也不知这封信居然是刺史大人写的,他更不知信中居然说有一位刺史长府史来此彻查三年前的旧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西决的脑子不停的转,心中有无数个念头,难道尉迟天德才是真正的刺史府长史?
既然他才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