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雪覆盖的阿拉斯加与其他三个脸色非常难看的常委干耗了一周之后,终于传来了奥维马斯结束和国之行的消息。看来在十月结束之前,我们可以作出一个结论了。
在他去镰仓的这一周内,我和那三大常委只是在会议桌上空乏地交换着恶意和毒舌,把法律条文和政策文件中凡是利于己方的漏洞一提再提,颇象中学时参加的辩论赛。大家心里都明白,奥维马斯给我们带来的才是纲领性的东西,一切要以标准答案为准。
林宗盛在又给我们洗了一天耳朵之后,带上玛利亚去空港迎接奥维马斯。可和国那边不住传来暴风消息,让他们干等了四五个小时也没接到人,只得泱泱而去。我倒是不操心这些,回了招待所便睡。到了半夜三点钟,静唯进来叫醒了我:
“郭少将前来拜见。”
这就是建立了直接联系的好处。我匆匆穿衣起床,跟郭英雄来到了奥维马斯的住地。一周不见,上将阁下显得有少许疲惫,眼睛里泛着些红丝。他面前早摆好了一桌和式的下酒小菜和清酒,见我来了便一伸手,示意我坐下喝两杯再说。我点了点头,坐下浅尝两杯,自己也不先开口。终于,奥维马斯先开口了:
“此次镰仓之行,有喜有悲,你想先听哪方面的?”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已凉了小半截,放下杯子说:“看来事不遂我等所愿哪。一定得打吗?”
“勿庸置疑的,必须展开军事行动。”奥维马斯脸上露出了万般不情愿的表情:“其中利害关系,我向北条镰仓大人痛陈了三天,但他决心已定。gdi全球联合会的紧急会议也即将召开,内部小规模酝酿会议已经开了三次了。”
“也就是说……正式会议召开之后,就会作出结论,发布动员命令了。”
上将点了点头。忽然房间内沉默了下来,只剩下壁炉里柴火爆裂燃烧的声音。我们默默对饮了一会,他突然转变了话题,问起我的私人问题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六六年初上三星,快三年了。”
“呃,是这样,满二十六了。”我不自觉苦笑起来:“不知不觉间,觉得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应该结婚了。”奥维马斯阁下一本正经地建议着:“年纪轻轻便达到你现在的地位,在gdi五十年历史上也不多见。找个好人家的女儿,接一个门当户对的婚事,对巩固你的地位大有裨益。结婚之后,人的形象会稳重得多,日后在政界说不定会有好的前景。”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插科打诨道:“呵,上将阁下不会是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我吧?”
“黄而哪,跟你说正经的,你却胡扯八道。”奥维马斯难得地露出了微笑:“我的女儿清子才十三岁。而且,任何疼爱儿女的父亲也绝对不会把女儿给你这样以浪荡出名的家伙。”
听到奥维马斯给我下了“浪荡”的定义,我不由有点老脸微辣,一边配合着上将大笑一边举起杯子来掩饰自己的狼狈模样。满饮了一杯,待神色稍定之后才说:“上将阁下不会闲到关心起我的私事的份上了吧?”
“随口说说而已,只是有感而发。”奥维马斯站起身来,走到窗子面前,稍微沉思了一下,推开了窗户。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立即席卷进来,将壁炉里的火焰刮得烈烈作响。我正欲抗议他这种无畏的摆酷行为,却见他的侧面在微微的夜色下显出花岗岩一般坚毅的颜色,心里顿时一凛,牢骚立即被他的气势镇了下去。以上将如今的地位,丝毫也不比当年的渚乃群低。我虽然飞升得更加吓人,却为他这种气势感染,想起了多年前南都新年的夜晚,一时心如死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可恨的家伙,哪怕把我们全部牺牲掉也没有关系,甚至这就是他们的愿望之一。明摆着说,他们一定要在时机尚未成熟的现在强行执行复仇作战,看到三星军的力量袭向敌人,与不可知的敌人杀得你死我活。在那期间,他们就正好有膨胀自身实力的空隙了!”上将霍地转过身来盯着我,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问:“黄而,你有什么想法?”
我慢慢抬起眼看着他。这也许是相识近三年以来,我们之间首次这样正经严肃的对视和对话,严肃得接近于绝望。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直到上将叹息着转开了目光,我才摇头说:“阁下,最适宜的时机已经一去不返了。而且这种事有违大义之名,我们在主星并没有具备如三星那般足以颠覆一切的声望。”
“郭也说过类似的话,我们的确已别无选择。”奥维马斯直挺的头颅终于低垂了下来。在微弱的月光背映下,使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难道两年以来不可一世的三星军终于要走向毁灭之路了么?
绝望的情绪慢慢在会客室里弥散开来,使我觉得呼吸困难。过了好久,我才出言打破沉默:“阁下,我们总不能如此听话地带上全部家当杀到连星图都没有的地方去。你说过也有喜讯,是些什么?北条镰仓还是作出了某种让步吧?”
“没错。但大基调已经定下了,那些都只是些细节上的调整而已。”奥维马斯点了点头,忽然问:“你认为目前我们在政治上遭遇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管辖不明确,事权不对等。”我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三星军起初根本不算军事组织,只是三星地区的一个宇宙警备队。有了三星舰队和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