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对戴俊也不甚了解?”
“那些感觉的确是没依据的。”戴江南淡淡一笑:“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定跟正义教团有关。而且,随着我渐近而立之年,成为一代名将,我当年的直觉,大概也可以作为一种可信的证据了吧?”
我连呸了他二十多下方才泄出心头烦恶之气。哈哈一笑道:“不必担心那个家伙的问题了。不管他有怎样的阴谋诡计,我们都掌握着形势。疯子啊,虽然六八年倒霉得紧,但今年看来会转运了。我这里很缺人,民兵舰队也得有人坐镇才行啊,司徒江海那些人镇不住场面的——要不要到我这边来?”
“黄二,这次得脱牢狱之灾,全是你出的力,我非常感激。”戴江南说:“但张宁、奥维马斯阁下都对我不薄,我尚未尽力报效他们。何况金太郎也是难遇的少年英才,好好重用他吧。我想你暂时用不着我到你那里签名报道。”
“好说好说,我不勉强你。”我举起了杯子。
与戴江南闲谈了一会,心情渐好。正在南都猖狂作恶的怪兽军团似乎变得无足轻重起来。戴江南说着说着谈到了我那“足可以改变地球军队作战方式”的直属警卫二营,提出想见一见静唯。我心里有鬼,但他知道我俩同住一室,如果面上表露出什么不对来,给这家伙撞破了丑闻,以其狂放的大嘴巴,定然传得特快。只得闷着头不吭气。
不一会,静唯过来了。她已经收拾洗浴过,看不出一点狼狈模样,大大方方地坐下来与戴江南交谈饮酒。喝了一晚上,戴疯子给我俩放倒了,我们把他丢上床盖好毯子,退出门来。我忽然有点犹豫,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到指挥舱去看看。”
静唯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我满二十五岁了。”
“哦?”
“一觉醒来,生日已经过了。醒来想到这个时,心里忽然特别难过。那时身边是你,一定是天意,不必过分责备自己。”
我望着她,深深叹了口气,但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戴江南的行军风格与宋春雷特别相似。不过按该二人入学的时间顺序,倒该说是宋春雷在仰慕他、抄袭他。他以最快速度挥师杀到了月球基地,但还是用了三十七个小时。此时怪兽已经将江浦的驻军扫荡干净,开始与江面上的海军反复对攻着,争夺渡江的隘口。渚乃群的紧急求救电文已经在月球基地上摆了一堆。戴江南看到那些催命的玩意,几乎想不顾官兵的身体承受能力,继续急行军到南都去救急。我把他拦住了:
“不要那么急。许多事急于去做反而是没好结果的,不记得去年你在华沙遇到的事了?”
“那该怎么办?”
我沉稳地回答道:“我已经有定夺了,具体行动不用你操心。”
“你不会不管南都吧?”戴江南迟疑了一下:“毕竟那是我的故乡,也是你的第二故乡。”
“不会那样的,你放心。”我微微一笑:“我好歹还知道保持后方补给基地的重要性。”
“那就拜托你了。”戴江南脱下了军帽,在手里捏了半晌,忽然转头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要认为我是傻瓜,有些事我心里也清楚。你现在是要解除我的指挥权了吧?司徒江海带着雷隆多民兵舰队远远跟着,这些我都清楚。”
“那是政客的选择,不是英雄所为。”我勉强笑了笑:“以你的品性,不要介入比较好。不过,还是得借你的名头一用。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我都安排好了。这边事情结束后,还有重任要落在你肩上承担。”
戴江南拾起帽子,走到房间的门口,又转过头来说:“我还是要说一句:不要作出错误的决定。一招不慎,就是千古骂名。”
我寸步不让地答道:“窃钩者诛,窃国者候,自古如此。”
在月球基地休整的一天期间,南都又发来了十份加急文件,说那边连机动队都溃散了,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要我们抓紧每一小时每一分每一秒立即去解围。开始他们以为是戴江南带人来,多少带了些命令和威胁的口气。过了几个小时,打听到戴江南已经给我安排去月球疗养院洗温泉了,南都危机解救小组是我这个最难应付的一天到晚死要钱的大魔王亲自负责,只好改由王代培签名,最后两份深夜发出的竟然是渚乃群亲笔签名发的求急信了。文中以非常委婉的口气哀求我“以华夏同气连枝之血脉亲情为重,忍万里奔波之舟车劳顿,施予雪中赠炭之援手”。我一看这种公文眼皮便打架,看了几行便丢到一边睡觉去了。
休息了一天,直属警卫二营战士的精神恢复了小半。虽仍是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