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饭后,我特意睡了一觉,直到精神清爽了才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寒寒等人已开始准备祭祀时的服装,她随口告诉我说龟井寿已打电话催了我五次,说奥维马斯大概两点不到就已到达那里跟北条见面了,我迟迟不去实在失礼。但这个失礼是寒寒造成的,可见应该是更好的选择。于是我也不着急,慢条斯理把幕府大将军的行头穿好,带上巴斯克冰和五十名卫兵行向宇都宫。那里已聚集了不少政界要人,但都给拦在山脚下。我的卫队也都给挡下了,只放我一人上去。
大概是为了会见我和奥维马斯,北条庭院里的侍奉人员给撤走了不少。我一路走来,只在两个路口看到保安值守,其余地方竟都空无一人。寻到北条居所时,隔着老远就听到激烈的争执声。这二人自然就是奥维马斯和北条镰仓。他们用和语激烈地争吵着,我半个字都听不懂,只得走上前去劝解:“二位息怒,息怒,有话好好说。”
有我加入,会议通用语只得改成汉语。对他们来说,用汉语吵架就没和语那样得心应手,气氛大概能缓和一些。北条狠狠地瞪了奥维马斯一眼,对我说:“你们的想法我都明白,但我不会让你们那样做的。独裁天下,想也不要想!”
“我有点冤枉啊,大人。”我一脸无辜地说:“你们说了什么我都不清楚,刚来你就给我扣上一顶独裁者的帽子。再说我们有两个人,何来的独裁之说?”
北条老儿丝毫不理会我的打岔,依然语气尖锐地说:“十亿人交在你手里,你会放手吗?gdi成立五十余年以来,一直在防止这种事情的出现!”
我只得正面迎战,说:“gdi已经没有了,阁下,是您亲手把他毁掉的。”
北条镰仓厉声道:“不,毁掉gdi的是你,还有你,我的学生!”
我不知道他们事先说了什么会闹得那么僵,但北条的怒火已侵袭到了我身上,不抵抗不行。我咳嗽了一声说:“那是些题外话了,眼下我们二人不过是领地在敌人手里的幕府将军而已,离你所说的‘独裁者’差得远呢。如果你认为把太多人交给我们不放心,大可成立一个中立的监管委员会什么的,这些议题我们都可以平心静气地商量,何必闹得那么凶?”
奥维马斯在后面冷冷地说:“黄而,前面的话归纳起来还是那一条:老师只答应给我们一千万人,一万亿资金。他一分钱、一个人也不愿意多给了,说是不能养虎遗患。”
我苦笑了一下,老人都是这么直白么?只得竭力堆出笑容说:“镰仓大人,一千万少了些,加一点吧。”
“不管你们怎么说!”北条镰仓的怒气丝毫不减,火气十足地说:“仗可以去打,但染指天下,依然想也休想!我已经太老了,大概看不到你们班师回来的一天,但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日,就不容你们颠覆天下!”
“已经颠覆了,大人。”我苦笑了一下,心里的不耐烦和怒火也渐渐堆积:不知奥维马斯跟他说了些什么?大概已经辩论得很透彻了吧。在这种走过三个世代的老人面前,什么伪装都是徒劳的。他听得出所有话里的真诚和虚伪,一眼就能看到最遥远的可能,只要不能回避那个问题,一切都是徒劳。然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正是去回避那个主要矛盾做好当前的事。他却不会答应让我们这样拖延回避的,这种意愿如今已经很清楚了。
奥维马斯忽然大喝道:“老师,请你以人类大局为重!即使是以内藤氏的‘十亿动员’案,我们的力量也不见得足够。如果我们失败,人类就只有面对从星空中消失的命运,你要慎重考虑,不要以私情为重!”
“吵什么吵,当我老人听不到么?”北条傲然藐视奥维马斯说:“不要把什么‘大义’名分抬得那么高,只要你没有那样的野心,用现有的条件做好现有的事就行了。考虑得太多,可不是你们军人应当所为!”
“我们还是政治家,政治家。”我立即提醒道:“我们可都是民主的全球议会首席议员呢。”
奥维马斯吼道:“黄而,说那些没有用!如果说那些有用的话,在你来之前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他说这句话时脸侧向我,竟悄悄使了个颜色。虽然脸色身形都无异状,也没有任何杀气外泄,可以我与他打的多年交道立即明白这其中是什么含义。既然如此,事先摊开来说把这种事商量好谋定而后动不好么?可惜我俩在走进死胡同的最后一刻前还不能信任对方啊,此时也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
好在事先并非全无准备,我用最短的事件判定了利害得失,迅速做下了决断。长叹一声站了起来,顺手提起放在身边的佩刀,高声叫道:“北条大人,说得这么僵实在是不好。既然你只要在世一天就不会看到我们坐大,非要我们去实现‘最低目标’,那你就是绊脚石了。”
“怎么,你想用武力威胁我么?”北条镰仓冷笑一声,手掌忽然在地板上一按,身子直窜而起,将旁边刀架上的一把太刀抽了出来:“这宅内四周伏有二十名精锐武士,不知你二人可能对付多少?就算他们不上,本阁手下太刀也足以十步之内斩你二人头颅!想当年担任司徒王麾下卫队长,刀下斩杀妖魔小丑无数。回到和国之后,倒有七十年未有人敢向我挑战了!”
“您啊,那么激动干什么?”我连忙作出畏缩姿态说:“我不是在跟您讲道理吗,您怎么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