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一早上,都已经认定了东方瑾是跟人殉情了,乍见到她好端端的站在众人面前,众人一时间都有点接受不了。
刚刚四散逃开的丫头婆子,又慢慢的聚拢来。
混乱过后,现场静的落针可闻,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
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东方瑾身后的影子清晰可见。
刚刚被惊呆的柳氏捂着胸口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将脸上的眼泪擦了,走到东方瑾的跟前,抬手“啪”的一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大清早起的往外跑什么跑,让那起奴才往你身上泼脏水,浑说什么你跟人殉情了,搅得合家不宁。”
众人被柳氏这一耳光震醒了。
秀儿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东方瑾。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刚才她明明看到大小姐死了,那乌青的面色,嘴角的血蛇,好像还在她眼前,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大小姐有好好的站在了她面前。
难道刚才是她在做梦?
跟她有一样想法的还有刚才将东方瑾抬回来的人。
不过此时她们谁也不敢说话。
被打了的东方瑾,轻轻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邹了邹眉头,咬着嘴唇低下头没有回话。
万氏缓过了神儿,有些结巴的道:“瑾,瑾儿,你没事啊!”
程氏见东方瑾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又有人说她跟人殉情了,本来已经恨极,见她又好好的站在了这里,那“殉情”之类的话便有待查证了。
纵然如此,她心里依然不喜东方瑾,又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便恢复了往日嫌恶的神情:“大清早便出去疯去,在外面出什么事,别说是我东方家的。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若是查出什么来,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给我好好的说清楚?也省的人诬陷你。”柳氏对东方瑾道。
东方瑾一脸茫然的看着柳氏,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就在此时,有人在万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万氏看了看东方瑾,欲言又止。
“我看大小姐的样子像是受到了惊吓,太太还是先让大小姐回房休息一下,此事慢慢查清了再说吧。”柳氏身边的林嬷嬷忙劝道。
秀儿听了此话,忙上前扶着东方瑾,“我送小姐回房。”
柳氏点点头。
东方瑾被送回房之后,其他人便也散了,万氏看了看柳氏,笑了笑道:“大嫂歇着吧,我送老太太回去。老太太咱先回去吧,别生气了,查清楚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万氏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目送众人出了院门之后,柳氏急匆匆的去了东方瑾的房间。
见东方瑾躺在床上,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款款的道:“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听你说。”
东方瑾打量了她一眼,回头朝里躺了,没有说话。
她也懵着呢,怎么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母亲知道你不愿嫁到赵家去,母亲也不愿意,只是这是你祖父在的时候便定下的亲事,怎好反悔。若是你父亲还在,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你父亲不在了,青峰堂和家里的一切都由二房管着,母亲纵然有心悔婚可也无力啊,毕竟还有你弟弟呢。”
柳氏见东方瑾始终一眼不发,叹了口气走出了东方瑾的房门。
临出门前对秀儿道:“你跟我来。”
秀儿跟着柳氏到了院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将你看到的仔细的跟我说说。”
秀儿一向直来直去,便将自己看到一五一十的跟柳氏说了。
柳氏沉吟半晌,又走进了东方瑾的房中,给她把了脉。
脉象显示她身体虚弱的很,难道真的中过毒?
是有什么人给她解了毒还是怎么样呢?
柳氏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她担心的不仅仅是东方瑾与徐秀才的事情。
更担心没办法跟赵家交代。
赵家算是金阳镇最好的人家了。
能与赵家联姻的,在金阳都是有头有脸的,东方家算是高攀了。
赵之言原是驻边守城的将领,四十岁那年出征时伤了右手,无法再带兵打仗,便告老返乡了。
现在的赵府还是皇上赐的,赵之言的两个儿子都是武将,大儿子赵承泉现在信王手下任副将,二儿子赵承霖,原本也为信王效命,可是前几年与鞑子一次交锋中,中了毒箭,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可是到底成了废人。
与东方瑾定亲的便是赵之言的二儿子赵承霖。
若是赵承霖好好的,那当然是一门好亲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便不同了。
全金阳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明摆着,嫁给他就是守一辈子的活寡,还指不定哪天赵承霖便毒发身亡了,落一个克夫的名声。
所以,自打东方瑾知道赵承霖中毒成了废人之后,便一直想方设法的逃避这桩婚事。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赵家大约不会再承认与东方家的联姻了吧。
正如柳氏担心的那样——
东方瑾与徐清在开河岸边饮毒酒殉情的事已经传遍了金阳的大街小巷,自然也传进了赵家人的耳朵里。
听闻赵之言要去东方家将东方瑾的尸体抬来安葬,赵家太太钱氏一叠声反对,坚决不同意。
赵之言心里也不痛快,可是这是他父亲生前定下的亲事,这东方瑾按理生是他们赵家的人,死也应该入他们赵家的坟。
“若是那东方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