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视频当中那个女性被害人虽然没有让我们直接看到面部特征,但是从体态和身材,甚至衣着,都与杨晓慧高度相似,这种相似程度应该不会是单纯的凑巧而已。”汤力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有类似的疑惑。
在最初鲍明轩说之前杨晓彤还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他没有接到的时候,他还猜测可能是一些凶手惯用的伎俩,用死者的电话给死者的亲友拨电话或者发短信,造成那个时候死者仍旧活在人世的假象,误导警方,试图让警方对死者的具体死亡事件做出错误的判断,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营造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了。之后鲍明轩回拨电话,电话没有人接听,这也让汤力觉得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印证,谁知道没过多久杨晓慧不但把电话打回来了,还大大方方的见了他们,汤力向来唯物,从来不信神鬼,不然见到杨晓慧的时候搞不好还真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所以你说到底是有人故意存心模仿杨晓慧,好误导咱们的判断,还是说杨晓慧参与进去,属于一个帮忙搅浑水的帮手角色?”贺宁问汤力。
“我比较倾向于前一种,毕竟从腿上割肉下来……当这种助手代价太大了。”汤力觉得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那么听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合理,“但是问题就在于,不管是有人故意模仿杨晓慧,还是杨晓慧也是涉案人员,那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现在咱们暂时没有答案,先看一看杨晓慧的动向然后再做判断。”
贺宁对此没有异议,她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杨晓慧啊,今天晚上跟她问事情的时候,她忽然说了那么多关于她最近的迷茫和疑惑的东西来,听得我都有点失去人生方向了,觉得她说的那些虽然好像是有点矫情,但是想一想又好像挺有道理的,我们一辈子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就好比咱们当警察的,处理完一个刑事案件,又冒出来一桩新的刑事案件,而且到了咱们接手的时候,被害人都已经遭受到了犯罪行为的侵害,就拿我们遇到的来说,绝大多数被害人连性命都丢掉了,这样一来,咱们真的可以算是保护了人民群众么?就像方才杨晓慧胡搅蛮缠时候说的那样,咱们会不会也是真的把这份职业跟神化了呢?”
“你别胡思乱想。”汤力伸过手去,握住了贺宁的手,“杨晓慧的那些困惑,别说是咱们普通人了,真要是钻起牛角尖来,就连哲学家也一样说不清。其实很多事,是不能那么去考虑的,人一辈子,就像一列火车一样,从起始站到终点站,很少有直达的,中间都有或多或少的很多停靠站,我们每一个阶段内的目标,就像是想要去到那一站的乘客,列车把乘客送到了他们想去的目的地,这就是实现了目标,至于之后又会有新的目标,这就和列车在每一站还会有新的乘客上车是一样的,新的乘客需要被送去后面的车站,这和前面的乘客顺利到达了目的地并没有什么冲突,不能混为一谈,这本身就是一个偷换概念的行为。”
他看着贺宁认真听自己说话的表情,又继续说:“至于咱们这个职业是不是被神化了,见仁见智,只要咱们从心理上并没有去神化自己,那就够了。你不要只想着咱们接手的案子,被害人都已经遇害了这件事,刑罚从来都没有办法彻底的消灭犯罪,刑罚也不是消灭犯罪的手段,归根结底,刑罚起到的作用一来是要让每个人对于自己违反了法律规定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以示惩戒,避免再犯,二来是警示后人不要走上同样的道路,同时也是为了给被害人家属一个公道。你不要只看到我们接手案子的时候这个案子的被害人已经遇害的事情,毕竟我们谁也不是预言家和先知,不可能预料到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你要想到,如果没有我们抓捕真凶,让犯罪分子受到惩罚,那犯罪率恐怕得是现在的几倍都不止。”
贺宁听了之后,歪着头看着汤力,半天没有说话,汤力被她这么盯着,都有些浑身不自在了:“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没有,太对了,我就是忽然之间有点恍惚,”贺宁看着汤力,一脸认真的对他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男朋友跟我一样,都是刑警呢,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卧底,你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你方才说的哲学家吧?平时一副少言寡语话不多的模样,一到关键时刻都是精辟的词儿,比喻的还真挺贴切!”
汤力也笑了,冲着贺宁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别人。”
贺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还真的是很明智,汤力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平平淡淡,但是却又时常给人惊喜,和他在一起,还真是安全感和快乐,哪一样都没有少,该幽默的时候幽默,该沉稳的时候沉稳,在自己比较脆弱的时候给自己提供依靠,迷茫的时候又会开导自己。两个人自打在一起之后,知道这件事的人第一反应往往是对汤力说,他可真是捡到了宝,找了贺宁这么一个漂亮聪明的女朋友,可是贺宁却觉得,自己才是捡到了宝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虽然说寂静的夜晚,狭小的车内空间里面坐着一对尚在热恋期的青年男女,但是贺宁和汤力却并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毕竟他们两个现在还是处于工作状态中,丝毫也不敢大意。再加上外面蚊虫比较多,所以他们两个人都紧闭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