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我们什么时候南下?”回琉求堡的路上,李超和张仲坚并辔而行,虬髯客问李超。“再过些时候吧。”李超笑着道,再过些时间就是五月了。五月有落梅风,江淮以为信风。往年,五月起的东南信风,正是商船南下的时候。许多港口,南下的海船往往等了大半年时间,就等着信风起。不过如今倒不用这么苦等信风,拥有八面来风技术的唐船,只要有风,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航行海上。只不过如果乘着信风顺风而行,会更加的快而已。五到九月,正是东南信风,借着这风南下,可以直抵西蛮海越南州,也能直达天竺海和波斯湾。“交州的雨季到了。”张仲坚提醒李超。交州十到三月为旱季,气候干燥,多雾。其中旱季还分为热季和凉季,十到一月是凉季,二到三月是热季。四到九月,则为雨季,时常下雨,且多为大雨和暴雨,气温高,温度也大。一般来说,从中原去广南,最合适的季节就是凉季,十到一月这三个月,是广南最好的季节,气温适中,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现在已经到了四月,东南季风起,交州雨季也正好开始。张仲坚打量李超几眼,总觉得李超行事十分神秘,搞不清楚他做事深意。比如他在琉求弄互市,建学校,还弄这周日讲经和学区议会,堂堂越王,放着自己的封国不先打下来,却整天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折腾这些。有何深意吗?肯定有,但张仲坚就是想不明白这深意在哪啊。李超确实不急着南下。越国就在那,现在也还是真腊人占着,那地又不会飞。李超早点南下和晚点南下,都区别不大。而且这段时间,李超也不是白耽误的。他在这琉求岛上做着这些许多人看不懂的事情同时,他的暗影正在收集着越国的山川河流以及当地真腊国百姓以及军队情况。甚至是交州以及周边等地的具体粮草等情况也在搜集之中。与此同时,李超的那五千兵马也不是天天闲着。他们每天都在琉求的山林里训练着,既有琉求山夷做向导,也有从交州等地请来的猎人等充当顾问,五千兵马,每天都在丛林里摸爬滚打,就为适应南方的气候地理。同时,也是让这些兵能够磨砺摔打的更精锐些。“过几天,各山夷部落首领们就都要来参加集会了,听说文远打算跟他们组建一个议会?”张仲坚又问。“也不是所有山夷部落首领都会来,大约会有九成的首领会来吧。如今我们已经与琉求西部的中和南部的三百余个部落有了联络,大约有四十个部落首领不会来参加,还有三百来个部落首领会来。”琉求岛的中部有南北走向的一条大山脉,将琉求分成了东西两部。东部多山地,西部,尤其是西南多平原。又因西部与大陆隔海相望,使得西南部自然更重要。“那几十个部落要与我们敌对?”“敌对也不用担心的,毕竟他们只是少数。”李超知道有一个反对联盟正在组建之中,但他没怎么放在心上。那些人本来就是一盘散沙,想建起联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现在西南近九成的部落还是愿意维持与他们的友好关系。“这个议会,也是和现在的学区议会一样?”“怎么说呢,我们长远的目标当然是把这些山夷也都纳为朝廷的编户齐民。但这是长远目标,我们一开始就要他们成为大唐子民,他们也不会愿意的。你想想,他们世世代代居住于此,每个部落都有自己固定的山林猎场,平时若是哪个部落敢越界,肯定就要火拼仇杀的。”“我们现在一句话,就要让他们当我们大唐的子民,让他们把世代相袭的领地成为大唐的疆域,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以后还要向朝廷纳税,他们肯定不能接受的。”开疆拓土,另一方面必然就是对原住民的征服。谁也不愿意被别人轻松征服的,肯定会有反抗。如果琉求岛不是李家的封地,李超倒是不太介意用比较直接的手段,直接开战征服。但这里既然是李家的领地,李超就不希望那样来了。“我们先组建一个联盟,大家互相贸易,友好相处。各部落的首领就是议会的议员,代表他的部落。大家有事,在议会里协商解决。”张仲坚却笑了。这联盟议会听起来好像是各部落都有一席,山夷们席位更多。但他相信,李超弄这议会,肯定是为了拿到主导权的。议会,其实只是李超用来控制琉求,控制诸部落的一个工具。听起来似乎有些难度,但他相信李超肯定能做到。“部落联盟议会,就是为了维护整个联盟的共同利益,谁侵犯了联盟利益,那么联盟群起攻之,一起讨伐!”张仲坚竖起了大拇指,“越王这招高明,某佩服之至。”为了这次诸部落集会,李超准备了许久。足足准备了一个多月,一个月前他就派出使者到各部落拜访邀请,赠送他们礼物,描绘这个集会的重要性,提出集会时组建联盟等事。确实有不少部落首领表示愿意前来,但也已经有大约四十余个部落首领不愿意前来。这些部落,多数是因为琉求城侵犯到他们利益,或者眼红觊觎琉求城财富的部落。琉求部落联盟议会即将组建之机,一个反唐联盟也在慢慢形成。大唐贞观四年,五月初一。李超的五千部下也从山里调了回来,连带着驻守着琉求堡的九百护卫队今天也都取消了休假。各屯庄的民兵们,今天也都集结。穿着红色军袍的越王卫队,穿着蓝色衣服的琉求李家护卫队,还有穿着青色衣服的琉求民兵们。琉求港、琉求堡、琉求城,还有各条路上,到处都是整装站岗护卫的卫队和民